歐陽鶯兒心中起了疑,想到鳳昊的敵意,又想到鳳邪,堪堪退開一步,一臉防備:“喜公公,鳳邪在哪裏?本公主要見他!他不在,本公主不會同你進宮!”
喜公公叫苦不迭,這小公主的脾氣,端的是難纏之極,再看李總管,竟然也是這意思,一定要知道太子的下落,不由得重重一頓腳,看四周無人了,便要將實情說出。
歐陽鶯兒眯著眼打量他,忽的緊緊的抿了唇,偏了頭看向車外。
喜公公看她這模樣,不似生氣,卻又沉默不語,他略一沉吟,又慢慢道:“太子已昏迷數個時辰。”
側對著他的歐陽鶯兒,一聽這話,便一震,抓著車窗的手,便用力到發白。她死死的咬著下唇,忍住轉回頭看喜公公的衝動,因為她的眼裏不知道怎麼的,就有點酸。
“太醫怎麼說?”歐陽鶯兒深深吸氣,壓下滿心的憤怒,天殺的鳳昊!!若是大色、狼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過放過你!再一次對自己這麼說的歐陽鶯兒,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她自己,已經將鳳邪列為她要保護的對象了!
原來,感情不是沒有,也不是藏著,隻是缺少那麼一個契機,讓彼此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不管是此時尚在昏迷中的鳳邪,或者是馬車裏,為了她口口聲聲‘大色、狼’、‘登徒子’而擔心不已的歐陽鶯兒,都不知道,便是這一次生死未卜,就讓兩人的心,沉淪不悔。
當日之言,言猶在耳,‘女人,話不要說的太早!等你哪天愛上我了,別哭著求我留下你!’‘就你?哪天不要愛上本公主了,求著本公主要你!’便是這麼看彼此極不對眼的兩人,一路走來,點點滴滴,愛猶如晨起時,那一片綠葉上的一滴露水,漸漸彙流成一股細流,在兩人之間流淌!
“太醫閣所有太醫已然全蒙召,用盡一切方法,上等藥物,隻是,太子仍然未醒!”喜公公看她微微發抖的背,心裏長歎,這太子,自幼便受到比別的皇子更多的苦與痛,一步一步走來,端的是付出良多,難得如今有這歐陽公主相伴,卻又遭此變故!
再看越發沉默不語的歐陽鶯兒,見她那模樣,隻怕對太子用情頗深,若是太子真有何差池……
以歐陽國太子的護短,隻怕這稍有不慎,便會演變成兩國之間的矛盾!
唉,二皇子終究還是太過急功了!!這太子一位,哪是隨便人都能坐得的?他低估了這局麵,錯施了這手,隻怕最後,吃虧的,隻能是他自己!
兩人各懷心事,馬車急急,四輪轆轆,在暮色四合的街道上疾行。
街兩邊的店鋪,好多已經掌上了燈,紅紅黃黃的各色氣死風燈,在驟起的夜風裏左右晃蕩,映得燈下的人,一臉的影影綽綽。
此時正是各家各戶,準備晚膳的時間,那不停從深深小巷裏冒出來的嫋嫋炊煙,遇著昏暖的燈火,生出無限溫暖的關於‘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