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初夏,在這樣的內陸城市裏,初夏便已充滿了盛夏的味道。
中午十點,電話鈴聲將我從夢中叫醒。陽光曬在身上,沒有溫暖......
我都忘了,今天還有約會,早就跟同事定下的聚餐。這樣人多的地方我並不喜歡去,隻是同事之間的關係不想搞得太複雜,便開始習慣了隨波逐流......至少她以前是這樣告訴我的,因為她的存在,所以我才能看見他們的存在......
隨便整理了一下便出門,沒有化妝品,沒有高跟鞋,沒有漂亮的連衣裙,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素麵朝天。
448路公交車,這是市內到麗水村唯一的公交,運營時間是早上六點半到晚上的十點五十五分,全程六十二公裏,票價四元,分段收費。十點半,448路公交除了上下班時間段裏人比較多之外,平時基本都是屬於空車狀態。
一個小時之後,我便在南京南路見到了對我奪命連環Call的女人。她是我們編輯部的老大,年過四十卻還是像個三十不到的姑娘。
僅僅十來個人,在南京南路隨意找了個小飯館,隨意將就一頓,幾個小時便消磨殆盡。
聚會散時,已經臨近十點半。老大看了看時間,勸我留下住宿,我隻是笑著搖頭拒絕。我一向不喜歡住在酒店、賓館之類的地方,因為她也會害怕。
一群人陪我走到車站,等了近一刻鍾,448路公交在眾人矚目下停在了我麵前。車內空無一人,我告別眾人,獨自踏上了這輛回家的末班車。可能是因為我習慣了這樣的空蕩,車內突然多出一個人,反而讓我感覺十分刺眼。
仙水路東,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兒坐上了車,耳機裏動感的音樂在車廂裏被格外的放大。我沒有去看他,這個點還會在市內坐上這趟車的,也隻有實習期的大學生了。
加班好像是實習期的家常便飯,職場流傳的那句話對於實習期的學生來說最合適不過了。所謂的‘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畜用’,應該就是這樣的感覺......
話說其他人這樣,作為編輯的我也常常加班到深夜。可就算是加班到再晚,我都會坐上448路公交車最後一班。這或許是習慣,又或許是在那樣人氣充足的地方,我也在害怕她會離我而去。
車再次停下,空無一人的站台......
司機迷茫地回頭看了一眼車廂,再次起步上路。風吹起,香水味彌漫車廂內,鵝黃色長裙突然出現,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女孩兒走到最後一排坐下,車廂內依舊保持無聲無息。
終點站,那個大學生率先下了車,時針距離午夜十二點僅僅隻剩下一格。
腳步聲、心跳聲......即使一棟棟不高的樓裏還留有燈火閃爍,石板路上回蕩的腳步聲卻還是令人心生恐懼。
大學生突然回過頭,而我則是麵無表情地擦肩而過。大學生看著站台,鵝黃色長裙的女孩兒站在路燈下。路燈一閃一閃,好像是在說些什麼,隻是沒有可以傾訴的那張嘴。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大學生,“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