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序章(1 / 3)

西藏,山南地區紮囊縣的深山中有一座古老的寺廟,這座傳承幾千年、被譽為西藏最古老的佛寺名為桑耶寺。

如今的桑耶寺早已不複古時七覺士時的風光與榮耀。

曆盡滄海桑田的寺廟主殿隻有兩層,本就不顯得恢宏大氣,如今在歲月時光的侵蝕下,外表更是灰蒙蒙一片。斑駁殘破的磚牆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色彩,大殿外幾根粗壯的木質承柱毫不羞澀地爆開猙獰的裂縫,給這座古寺更添一抹蕭瑟和破敗。

兩名僧人向著主殿疾步跑來,一老一少,一追一逃。

少年僧人倉惶逃竄在前,扁著嘴唇,淚珠兒在眼眶中不停打轉。身後老僧手中的戒尺一刻不離少年僧人嬌嫩的屁股瓣兒,使勁著招呼。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戒尺著肉的聲響越來越急,屁股著的力道越來越大。少年僧人也是疼得狠了,眼眶中的淚水如洪水般噴薄而出,即便他用上密宗不傳於世的煉體功夫,將屁股扭得跟抽風似的,也還是躲不過身後老僧手中的短短戒尺。

“佛祖在上!師父,弟子冤枉啊!”少年僧人叫著撞天屈,扭頭臉朝老僧,布滿高原紅的腮幫子哆嗦著,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望向老僧,配以兩道從眼角淌下的涔涔淚流,怎麼看怎麼有一股誠實可信的味兒。

老僧似是打出了激情,手中戒尺舞成一片殘影,抽得少年一個踉蹌。

聽徒弟叫屈,老僧潮紅的臉頰上突兀地泛出幾抹青色,在少年僧人可怖的慘嚎聲中,低低冷笑兩聲,“宗巴,你這混小子,叫你下山去牧民家討些羊奶,可倒好,不僅羊奶沒討著,我剩下唯一一個耗牛水囊也賠了進去……”

老僧急促地喘了口氣,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成了幹癟的橘子皮,“賠了水囊也就算了,你給我說說,你放的那把火是怎麼回事?啊!”

老僧越說越怒,空閑的左手在半空胡亂揮舞,與持戒尺的右手照相輝映。

“放火也就算了,可你為什麼要把火引到牧民的帳篷裏去?燒了一座帳篷,兩座帳篷,三座帳篷……”

饒是老僧佛法修為精湛無比,世間少有,但是一想到剛才那十多個慘遭橫禍的牧民上門討說法時的凶悍表現,他心肝頓時一顫,隨後冷汗瀑布而下。

老僧心中的憋屈與鬱悶就是念幾千遍靜心佛經都不能消除,那十幾個牧民的損失太大,不算遭了大火的帳篷,就是那些走失的大羊小羊大馬小馬也不知凡幾,即便賣了桑耶寺也是萬萬賠不起的。

“呔!”老僧心中怒極,再也壓抑不住憤怒之情,暴吼出聲。

老僧聲量極大,震得大殿微顫,不知躲在何處的灰塵簌簌落下漫天飛舞,香案上的木魚、轉經輪、佛經等物事如喝醉酒的人兒掉落不止,隨後在地上滴溜溜轉了不知多少圈才匍匐不動,原本莊嚴的佛廟大殿一片狼藉,頓時變得連建築工地都不如。

二十多個表麵精心禮佛莊嚴肅穆、實為大看好戲悠閑自得就差身前擺上兩碟瓜子棗兒的紅衣僧人被老僧這一下鬧得灰頭土臉,紛紛拋下好戲抱頭鼠竄。

名為宗巴的少年僧人眼見得空,嗖的一下繞過無頭蒼蠅到處亂跑的僧人,隨後從佛像後麵鑽進殿內不見。

老僧稍稍發泄心中積鬱,見大殿一片狼藉,輕輕歎息一聲後隨著宗巴的方向進了後殿。

殿內是兩排廂房,是僧人的居所。轉過廂房往右,路的盡頭隻有一間房子,房門外還柱著兩名精壯僧人守護。

見老僧鐵青著臉一路行來,兩名精壯僧人忍著心中笑意,躬身行了一禮,隨後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