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的喉嚨在漏風。
就在剛剛，張漢卿走到他的麵前，一劍斬開了他的喉嚨。
倒也不是說他的劍術有多好，動作有多敏捷，隻是沒有人會想到，在大街上，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竟然拔出了那把看著很像一把木劍的劍。
竟然真的把人給殺了。
他哪來的膽！
經過短暫的鴉雀無聲後，整條街的人都騷動起來了，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並為之震驚。
“殺人了，殺人了！！張家二郎殺人了，殺的還是縣令。”
從前也不是沒有聽說過殺人這種事。
可殺縣令的畢竟很少。
殺縣令這種惡性事件，固然很少，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在大街上明目張膽殺縣令的，有夏以來，那還真是他獨一份。
“張漢卿，你目無王法，當街殺人，殺的還是一縣長官......你你，該誅三族！”一名護衛走了上來，拿劍指著張漢卿，神色慌張。
張漢卿沒有理會他，殺完人後，他隻是頗為淡定地蹲下身來，用屍體的衣服擦拭劍上的血，然後再收劍回鞘。地上的高振還在抽搐，不過脖子已經被割開，噴出大量的血，絕對已經活不了了：“彼辱己母，是辱己之天，不可與共處於天下也，再加上此人想要霸占我的嫂嫂，侵占我家的財產，我殺了他，亦是天理得昭。若非如此，與禽獸何異？”
“彼當街侮母，吾當街弑之，正所謂一報還一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又有何罪之有？”
“他畢竟是一縣長官，你殺了他，無論如何，就是犯了大錯，必要抵命。”說完，劍峰反而向前一寸。
誅三族就算了，不過命還是要抵的，不然我們怎麼好交代啊？
“哈哈哈。”張漢卿仰天大笑，隨即正色道，“雁門張公伯謙，曾帶兩名侍從，騎馬衝陣，當街誅殺巨宦朱戾，三千兵士執戈相對。張公巋然不懼，反而怒聲斥道：‘此乃國賊，我殺之是為國除賊，國仇也，縱十世猶可報！速退！’三千甲士盡數退去，張公從容而走。聲名傳遍黃河南北。”
張漢卿又一指地上屍首，“此撩做官多年，不行政務，隻知魚肉百姓，橫行鄉裏，當效張公事故。我除此賊，乃為鄉梓計，此國賊也，縱十世猶可報！！”
“你說我有罪，難不成，那麼張公也有罪麼？我看誰敢拿我？”
張漢卿昂然而立，緩緩而走，左右兵吏不由後退，無一人敢捉拿。
張公便是雁門張伯謙，他在全國的名聲都很大，尤其在幽並之地，更是家喻戶曉。
整個天下就沒有不敬重他的。
這些縣卒自然無法否認張漢卿說的話。
張漢卿這番話說完，心中也是無比暢快。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隻要扯上了孝道，一切就很難說清了。
畢竟這老頭當街說要納他母親，是人盡皆知的事，還將推倒在地，自然算得上侮母。
而後他又搬出大義，那就更沒話說了。
畢竟當年張伯謙雖然被通緝，可還真的沒人敢抓他。
朱戾這個大宦官的名聲人盡皆知，品德敗壞、禍亂朝綱也是事實。
所以就算張伯謙殺了朱戾，朱戾身旁的甲士也不敢當場抓他。
這叫以道德為刀。
你能說他觸犯法律，但不能說他做錯了。
否則就是和大夏朝核心價值觀對抗。
你要是抓了他，就會被人唾棄，這種賢人，連天子都殺不了他。
確實張漢卿年紀小，還談不上什麼品德不品德的，但是人家張伯謙是海內名儒啊，你總不能說人家名仕錯了吧？
“不對，即便是這樣，我們也要抓你，無論對錯，畢竟你殺了人，不能這麼了了。”
那持劍之人眼神閃爍，聲音顫抖。
不過隨著江城一步步逼近，手上握著的劍在顫抖，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水也在顫抖。
不是他非要抓張漢卿，主要是這事太大了，他一個小小縣兵頭領，如何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