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卻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麵目隱在兜帽內,我看不清,不過,我是桐木琴魂,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桐木香氣,而且,因著我不放心,我瞞著瞳娘悄悄跟了她一段路,她,進了天玄門。而且,與瞳娘的談話間,似乎是與琉璃釀有關。”
劍心與小白皆是埋頭深思,難道,是宮中的人。
“眼下線索太少了,先穩住瞳娘消散的靈氣才是。”眾人點點頭,劍心欲凝氣,卻被小白攔下了,一臉鄙夷之色。
“別人不知道,我還看不出來嗎,你之前與魔獸相鬥還被魔族長老打傷,你的傷壓根沒好,撐著身體陪著洲許去琉璃島救我,一直得不到很好的治療,現在你還想用你的靈氣救瞳娘,劍心,能把傷養好了再來彰顯你的同情心嗎?”
劍心被小白說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有塊地方卻是暖暖的,荀堯與洲許一樣,都是那麼善良的人,洲許時而呆傻,而荀堯,似乎更加的心細,嘴巴雖是毒,卻是真真的關心,一些記憶若隱若現,那時候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煎熬。
“荀堯,你下次關心人的時候說話能像個姑娘嗎?”劍心失笑,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
小白嗤之以鼻,粉拳揮向劍心,落在劍心肩膀上卻是輕輕一碰,“我什麼時候說話不像姑娘了,不和你鬧,救瞳娘要緊。”
語畢,小白雙眸綻放出神采,瑩白之芒自掌間浮現,繞上瞳娘,淡淡的光芒包裹著她,卻始終不進入體內,小白凝神屏息,嚐試了多次,卻仍是效果缺缺,她收了靈氣,一臉失落。
“看來,隻能讓螭吻偷偷出來了。劍心,我擔心洲許,我先回宮,晚些你去把螭吻偷帶出來,順便給你也治療下。”
待小白回到宮中之時,後宮已然炸開了鍋,皆是皇後被皇上打入冷宮的流言蜚語,眾人皆是驚歎,這皇後不過剛封三月未滿,竟直接就給廢了,不過皇後是真真歹毒,都已經被封為皇後了居然還要毒害蘭美人,更過分的是竟然在鳳棲宮中親手殺害貼身女侍,而且聽說當時很特別詭異。索性被皇上撞見,皇上聖明,將其打入了冷宮。
小白心下一凜,急忙趕到鳳棲宮,見鳳棲宮內已是人去樓空,再回到未央閣,螭吻見小白回來,起身道,
“終於回來了,洲許被打入冷宮了。”聲音孤冷,卻隱著一絲擔憂。
小白蹙緊了眉,
“傳的沸沸揚揚,聽說了,過會兒劍心會帶你出宮去救一個人,宮裏的事情,我來處理。”
洛王朝皇城宮落中離地玄門最近的一處偏僻之地,四周雜草叢生,一間院落孤單地矗立在內,入得屋內,蜘蛛網肆意纏繞在帷梁之上,幾張桌椅隨意擺放,灰塵積了厚厚一層,這裏,就是所謂的冷宮,宮?也是說的抬舉了,連孟家村孟大叔家的柴房都不如。
沒必要四處打量,一眼盡收眼底。
“什麼娘娘,心腸竟是如此歹毒,我呸。”女侍鄙夷地看了一眼洲許,便重重闔上了院落的大門,洲許嗤笑一聲,短短幾月,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裏要關住她,如果是以前,那確實夠了,隻是而今她已經不是那個乞兒了,但她卻不想走,走了無異於承認那些明明不是她做的事情,她在等,等小白的到來。
見院落中有一敗落的竹蓬,她踱步過去,枯葉兀自紛飛,一株梨樹錯支盤扣,光禿禿顯得更加的孤寂,洲許望著梨樹出神,隱約總覺得有一張巨大的網將自己牢牢網在了其間,假如是從遇到小白開始,這張網開始慢慢收緊的話,那麼她還未離開幾安村之時,這張網是不是就已經鋪設開了,一瞬間,洲許的心底漫上了一絲恐懼。
頭一次,她開始考慮起自己的身世,爹娘的慘死難道不是因著自己嗎?這具身體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那個在自己小時候給自己留下白玉蚩尤環的男子又是誰,假如找到他是不是能夠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小白呢?劍心呢?一個接一個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他們難道什麼都不知道嗎?不,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麼,卻在瞞著自己。
羽央不信任自己,而今,她也漸漸開始懷疑起了一切,後宮之位,本就不是她的,她隻是替代千葵入宮罷了,她能一走了之嗎?去找到那個撒網的人,去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然而這麼做就是要置千家於死地?她做的到嗎?
洲許甩了甩腦袋,怎生一時間竟生出這般亂七八糟的想法。
天色陰沉,黑雲壓著皇城,似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