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正前方翻到的糧車、一地的傷患,穆晟甩了甩鞭子收起了匕首。
“清理一下戰場,把領頭帶路的人綁過來。”他衝著手下吩咐道。
這已經是第三批被他截獲的運糧車了,前兩批由於下手過快過狠,獸人們又誓死反抗,最終沒能留下一個活口,除了一把火燒了糧草之外,穆晟什麼消息都沒能榨出來。這次他特意沒讓那群下手沒數的家夥往上衝,自己一人以雷霆之擊,便收拾了一車隊的後勤獸人,這才手下留情的留下了活口問話。
片刻之後,捆成了粽子般的獸人車夫,被戰士們逮到了他的坐騎前。那人被一腳踹在地上,掙紮間破口大罵,很是氣焰囂張。
穆晟撥了撥耳機,屏蔽掉了他的汙言穢語,一旁的手下可沒耐心了,幾個人上去便刷刷給了那人兩個嘴巴,又圍攻踹上幾腳。等穆晟揮手喊停時,那人已經被激得換了獸形,隻見一肥頭大耳的豬被捆繩勒得鼓起一團團的肥肉。
“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劫我們斷脊山的糧車?”豬頭腫著嘴依舊咆哮,這家夥平日裏當慣了老爺,眼見著突然躥出的土匪劫車揍人,卻沒下殺手,便以為他們是衝著糧食來的,不過是一群搶吃搶喝的窮鬼。
“告……告訴你……我們斷脊山獸人族可不是好惹的!你們現若是規規矩矩的給我磕上幾個響頭,放我們上路,這事也就罷了。若不然等我們大王班師回朝,定會滅了你們的山寨!”
穆晟摸摸鼻子,不禁心中好笑,還山寨呢?這一望無際的曠野,哪兒來的山寨?
轉念一想,心生一計,他故意裝出一副驚異的表情:“斷脊山獸人?你們竟然是斷脊山的?哎呀呀,我們可不知道是斷脊山的諸位大爺啊,這……這都是場誤會!誤會!”
那豬頭見狀,底氣不禁又強硬了幾分,他昂著頭頂著那張被抽腫了的臉道:“知道怕了吧?嘿嘿!不過我們倒也沒空為難你們,隻要你放我們走,今天的事便一筆勾銷。”他還趕著運糧北上呢!遲了可是要被處罰的!
“那敢情好!今兒我們截錯人了,改日登門向你們大王告罪!鬆綁!還不給斷脊山的諸位大爺鬆綁?”穆晟揉揉臉表情僵硬,他演戲的水平比起簡茹來,那就是初學者還未入門,虧得這豬頭智商不高、很好糊弄。
那豬頭樂了,原本以為碰上了硬點子,沒想到隻報了個斷脊山的大名便搞定了,他站起轉身,剛要喊人解綁,卻見車隊方向燃起熊熊大火,濃煙翻騰、火光印天!
豬頭心顫膽裂,渾身抖起了糠,他們豬族在獸人族內地位原本就是最低的,族內開戰他們都沒資格上戰場撈錢財的,從來隻有跑後勤運貨的命,這糧車便是他們家族的命脈所在,若不能按時按點送到部隊,事後獸人王莫蒙多發起火來,可是要拿族內人頭頂數的啊!
“你……你們怎麼能……”
穆晟搶在他前麵破口大罵道:“哪個不靠譜的混蛋幹的?讓你們整頓財物,誰放的火?”
周圍的士兵們忙你推我擠的指責起來。
那豬頭車夫見火越燒越旺,劫匪們卻忙著爭吵叫罵,根本沒人救火,而跟著他押送糧車的同伴則一個個被捆的十分結實,隻能望火心歎,他不禁急得跳起腳來。
“快!快滅火!滅火啊!”
穆晟回過頭,一臉惋惜的衝著他說道:“火是滅不了了,這荒原周圍都不知道那兒有水源呢!沒辦法,損失就損失了吧。”
豬頭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你搶來的當然不心疼!我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啊!見穆晟招呼手下給他鬆了綁,便要撤離,豬頭急了,他上前一把抓住穆晟叫道:“別走!跟我回去!回我斷脊山等我們大王回來再論斷!”
現如今燒了糧車,他也不敢再趕赴北地戰場了,想著還是等大王莫蒙多勝利歸來再做認罪,指望凱旋而歸的大王心情好,能免了他的死罪。於是更不肯放了穆晟,一心想找個墊背的推卸責任。
穆晟和他糾纏了一番,假裝畏懼斷脊山的名頭不敢還手,便被他牢牢把住。其餘的幾名車夫被解開了繩索,便也一窩蜂的簇擁過來,一個逮一個的抓住人類戰士,糾纏不清。
穆晟用白族語言衝著手下一陣吩咐,大家便都不掙紮了,原本車夫的數量就比較多,三十多名戰士很快便被套上了繩索、捆了起來。
風助火勢,幾十車的糧食很快便被大火燒得幹幹淨淨,獸人車夫們欲哭無淚,隻能帶著一溜排的‘俘虜’返回老家斷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