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伯父大義滅親
脫脫(1312—1355),字大用,從小聰明過人。就學後,曾向他的教師浦江碩儒吳直方請求說:“如果讓脫脫整天正襟危坐正襟危坐:形容嚴肅、恭敬或拘謹的樣子。而讀書,不如讓我每天記古人的嘉言善行,可以終身受用。”稍稍長大以後,臂力過人,能挽弓一石。15歲,為皇太子怯憐口怯薛官。元文宗圖帖睦爾天曆元年(1328),襲授提舉司達魯花赤。天曆二年入覲(jìn),文宗很喜歡他,說:
“這孩子將來必可大用。”遷內宰司丞,兼前職,五月,命為府正司丞。文宗至順二年授虎賁(bēn)、忠翊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順帝妥歡帖睦爾元統二年(1334),又升同知宣政院事,兼前職,五月,遷中政使。六月,遷同知樞密院事。
順帝至元元年,唐其勢陰謀不軌,事發被殺,他的同黨答裏和刺剌等擁兵為外,脫脫選精銳和他交戰,將叛軍擊敗,並將叛軍首領全部擒獲上獻。脫脫功拜禦史中丞、虎賁親軍都指揮使,提調左阿速衛。至元四年,進禦史大夫仍兼前職。他任職後,大振綱紀,內外肅然,以後隨帝駕從上都回來,至雞鳴山的渾河,順帝將狩獵於保安州,馬顛蹶。脫脫勸諫說:”古代帝王端居九重之上,每天和大臣、飽學之士講求為政之道,至於飛鷹走狗,不是帝王的事。”
順帝接受了他的意見,授金紫光祿大夫兼紹熙宣撫使。
當時,脫脫的伯父伯顏為中書右丞相。唐其勢被誅殺後,伯顏更加無所忌憚,擅自授官封爵,赦免死罪,任用奸佞,濫殺無辜,把諸衛精兵收為己用,府庫錢帛隨便出納。順帝早對他不滿,忿憤不平。脫脫從小就寄養在伯顏家,常擔憂他要失敗,私下對父親馬劄兒台說:“伯父驕縱已極,萬一天子震怒,我們就要族誅了。不如在他未敗之時預先圖謀。”他的父親也認為他說得對,但猶豫不決。脫脫向吳直方請教,直方說:“《左傳》上就有‘大義滅親’。大夫隻知忠於國家,還有什麼可猶疑的呢?”當時,順帝左右前後都是伯顏安插的親信黨羽,隻有世傑班、阿魯是順帝的心腹,日常相處,脫脫就和二人結為至友。而錢塘楊瑀(yǚ)曾經事奉順帝在即位前,這時為奎(kuí)章閣廣成局副使,得出入於宮禁,順帝知道他可用,每論事都使楊瑀參加。
至元五年(1339)秋,順帝巡幸上都,伯顏這時外出應昌,脫脫和世傑班、阿魯計劃拒伯顏於東門外,但因為擔心不能成功而停止。恰巧河南範孟矯詔殺省臣,事情牽連廉訪使段輔,伯顏為此告訴三位大臣說,漢人不可為廉訪使,並指使他們彈劾漢人官員。這時別兒怯不花任禦史大夫,害怕人們因此議論自己阿附伯顏,就托疾不出,因此奏章被壓了下來,伯顏催促很急,監察禦史告訴脫脫。脫脫說:“別兒怯不花職位在我之上,而且是掌印官,我怎能擅自作主?”別兒怯不花聽到後很害怕,就要出來辦事,脫脫考慮不能阻止他出來,和吳直方商量對策。吳直方說:“這是祖宗規定的法度,決不可廢,何不先對皇上說清楚。”脫脫就報告順帝,待奏章上來,順帝就依脫脫的話說,未同意伯顏的主張。伯顏知道出於脫脫的主意,怒氣衝衝地對順帝說:“脫脫雖然是我的侄子,但他心裏隻袒護漢人,必須懲治他。”順帝說:“這都是我的意思,沒有脫脫的責任。”
以後,伯顏擅自貶斥宣讓、威順二王,順帝極為忿恨,下定決心要斥逐伯顏。一日,順帝流著眼淚向脫脫訴說,脫脫也泣不成聲,回來後和吳直方謀劃。直方說:“這是關係到宗廟社稷安危的大事,不可不保密,你和皇上議論之時,左右都有誰?”脫脫說:“有阿魯和脫脫木兒。”直方說:“你的伯父有震主之威,這班人苟圖利祿富貴,你們的話如被泄漏,那皇上就有危險,你也難免殺身之禍了。”脫脫於是請二人到家,備酒奏樂,日夜不讓他們出去。脫脫和世傑班、阿魯商議,計劃等伯顏入朝時把他擒住。命令衛士嚴查出入宮門的人,凡是隱蔽之處都安置士兵。
伯顏見狀大驚,責備脫脫。脫脫回答說:“天子所居,防禦不得不這樣。”伯顏因此懷疑脫脫,更加增兵自衛。
至元六年(1340)二月,伯顏請太子燕帖古思去柳林打獵。脫脫和世傑班、阿魯合謀,計劃以所掌握的兵力和宿衛皇宮的士兵抗拒伯顏。方法是扣留京師城門鑰匙,命令親信布列城門下,然後拒伯顏進城宣布其罪。這夜,奉順帝到玉德殿,召集近臣汪家奴、沙刺班及省院大臣先後入見,又召楊及江西範彙入內草擬詔書,數列伯顏罪狀。詔書寫成時已經半夜四更,命令中書平章政事隻兒瓦歹貴送詔書到柳林。之後脫脫坐城門上,而伯顏也遣騎士到城下問是什麼原因。脫脫說:“皇上有旨隻驅逐丞相一人。”伯顏所領衛兵聽後都各自散走,伯顏被捕。伯顏事平定,詔以馬劄兒台為中書右丞相,脫脫知樞密院事,虎符、忠翊衛親軍都指揮使,提調武備寺、阿速衛千戶並兼軍民宣撫都總使、護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達魯花赤等,十月馬劄兒台因病辭去相位,脫脫被詔以太師銜就相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