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香雪(1 / 2)

秦波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褥子很薄。天色剛蒙蒙亮,透過灰藍色的帳子隱約可以看見外麵是個房間。

難道她又投胎了,還是穿了?秦波舉起雙手,很好,是她原來的手。那是方青淩給她找了個地方修養?可怎麼這麼簡陋!

秦波打算起來看看,剛坐起身,眼睛的餘光便瞄到一個東西。她僵硬的轉過頭,果然,這張床上還睡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白裏透紅的臉蛋像水蜜桃一樣誘人,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被子。

秦波看看自己,還是穿著那身黃白相間的獵裝。身量也沒變,依舊是17歲的模樣。身上沒蓋被子,而且床上也沒有她的枕頭。再看那小姑娘,文文靜靜的睡在床的正中間,被子嚴嚴的蓋著,中間微微隆起,大概是她的兩隻手交疊著放在腹部,這是一個很文靜、很公主的睡姿。

反觀自己,委委屈屈的被擠在床鋪的旮旯,連床被子都沒有。秦波輕輕的從女孩身上跨過,剛抬腳,她便呆住了。她的腳上竟還穿著那雙三級妖獸皮做的靴子。

天哪!她竟把鞋穿上了床,秦波羞的滿臉通紅,匆匆忙忙的去掀帳子。……掀了半天,掀不動!她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沒錯,是自己的手,紋理清晰。再摸摸帳子,很普通的素色紗帳,細細的紋路摩擦在手掌,略顯粗糙。一些都很正常。可她用力一抓,卻看見自己的手詭異的穿過了紗帳,握成了一個拳頭。而這拳頭,一半在紗帳裏,一半在紗帳外。

秦波扭頭向身後看去,被褥一絲不亂,床上也沒有腳印。少了她,那小女孩睡在床的正中間非常合適,一點都不奇怪。秦波咬咬牙,一隻腳從帳子中跨出,然後再一隻腳,整個人鑽出了帳子。

她摸摸臉,帳子略顯粗糙的質感還停留在上麵。可她確確實實是鑽出來,不是掀開帳子走出來的。

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木頭格子的窗戶上糊著半透明的窗戶紙,窗戶關的嚴嚴實實。房間裏有一張小桌子,一個櫃子,一個衣櫥,一個洗臉架,架子上有個木盆,上方的橫木掛著條毛巾。兩張凳子放在桌邊,桌上幹幹淨淨什麼也沒有。

很簡單的房間,簡單中透著一種靜謐。秦波坐在凳子上托腮沉思,她剛才都試遍了,這房間所有的東西她都可以碰觸,也都有真實的觸感。但她拿不起任何物體,端不了凳子,抓不起茶杯。不過她可以穿過所有的物體,比如說,她現在正坐在凳子上,可隻要稍微用力,她就能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凳子則詭異的卡在她身體中間。

秦波摸摸自己的臉,難道現在成了鬼?可鬼她也做過,不是這個樣子呀!剛才她檢查了一下內循環,體內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你能相信嗎?連最基本的內髒、血管都沒有,就一個空殼子。

正思索間,床上的帳子有了動靜,一雙嫩白的小手掀起帳子掛在床柱的黃銅鉤子上。像水蜜桃一樣可愛的小姑娘拿起枕頭邊的淡綠色外套穿好,換上床邊的白色布鞋,一層又一層的將鞋幫的帶子繞上小腿係牢。她從櫃子裏取出一個四方形的盒子放到桌上打開,秦波注意到那是個很古老的梳妝盒,盒蓋上鑲著鏡子,盒子裏有梳子、頭繩什麼的。

小姑娘很快梳好了頭,又將梳妝盒收進櫃子。其間,秦波無數次的和她說話,做鬼臉,她一概沒反應。

是真看不見我,還是故意裝的?秦波在房間裏踱來踱去,腳步聲大的連她自己都嫌吵。正想著,那小姑娘向她這邊走來,毫不猶豫的穿過她走到床後,那裏有個小小的隔間,是如廁的地方。

秦波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大活人從自己的身體上穿了過去,不得不認命的承認,也許她現在真的就是鬼了。

小姑娘解決完內需後,拿起木盆外出打水。可憐的秦波身不由己的被一股大力也拽了過去,大喊大叫了半天沒人聽見。經過多次痛苦的掙紮,她發現,她不能離開這個小姑娘五米遠,如果是在封閉的環境,如剛才的房間,她也就隻能在裏麵出不去。看來她變成鬼的原因就出現在這個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洗漱完後,來到一個很像公共食堂的地方吃早餐。那是一個很寬敞的房間,裏麵有五張桌子,每張桌子邊擺著四個凳子,四份早餐在桌上擺放的整整齊齊。饅頭、小菜和清粥。房間裏已經有不少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坐在那裏。

水蜜桃一樣的小姑娘找了個空位坐下吃早餐,她旁邊一個紮著紅色頭繩的小女孩邊啃饅頭邊問:“晴空,今天又到考核的日子了,你練的怎麼樣?”

晴空!香雪晴空!看著那張依稀眼熟的水蜜桃臉,秦波豁然開朗,原來自己到她的記憶裏來了,怪不得會這樣呢。想到這裏她心下大定,隻要看完記憶就沒事了,還好,還好,她沒變成鬼。

香雪晴空嘟著一張小臉,十分可愛:“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天天練唄。芷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