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帶著和煦的笑容走下樓梯,無論心底有多苦澀,都隻能獨自承擔。留給隊友的應該是輕鬆歡笑的臉。
餐廳裏男女老少的鎮民們,圍著桌子笑嘻嘻的對隊員們品頭論足。第一小隊的七個男子漢將晚餐吃的狼吞虎咽,光看著就叫人振奮。
紅砂鎮的小姑娘們看的兩眼直冒星星。
第一小隊的風采是陽剛。秦波他們那桌就是優雅了。
衛寒江和晉陽是世家子弟,相貌俊俏,舉止文雅。柳三木一身書卷氣,舉手投足也是大家風範。更別說身為半妖的漂亮少年流晶暉了,這餐廳裏從老到少,就沒有一個女性不對他露出疼愛目光的。
而秦波三位收到的關注就更多了。在男女比例嚴重不協調的兩張桌子上,估計是個女的就能被看成是一枝花。更別說她們三個原本就長得人比花嬌。
“啊!你看,那個漂亮的男孩子要喝湯了。那湯是我做的。”圍觀的女子甲幸福的對著同伴炫耀。
流晶暉的手抖了抖,拿著長柄的湯匙舀也不是,放也不是。
晉陽扶住他的手腕,替他盛了一碗湯:“喝吧。總得吃飽了。”
“呀!那個長得壯壯的哥哥吃了兩隻烤雞了。真能吃,難怪長的這麼壯!”圍觀的女子乙帶著溫柔的笑意注視著銀亢龍手裏的雞骨頭。
銀亢龍放下手裏的雞骨頭,拿起了一塊烤羊排埋頭就啃。臉都快貼到桌子麵了。
更絕的是,每一次端菜上來的女孩子都不相同。通向廚房的門邊擠了一群女孩子,排著隊等著裏麵遞出的菜盤子。
劉三木低下頭,壓低了嗓子問晉陽:“我們要吃多長時間?”
“大概一個多小時吧。”晉陽也壓低了嗓子,“大家慢點吃。不然就得幹坐著了。”
秦波捧著一塊鬆軟的全麥麵包,磨磨蹭蹭的啃了半天,麵包隻凹下去一個小小的角。在這種注視下,不吃不喝太紮眼了。她隻能慢慢的磨。
艱難的熬過了一個小時,老板娘發話了:“好了,讓這些孩子們早點休息去吧。誰要是再鬧他們我可就不客氣了!”
十四名隊員如蒙大赦,呼呼啦啦的推開椅子一溜煙的逃上了樓。留下餐廳裏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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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水晶晶和慕絲蘭睡的很香,秦波拚了兩張椅子,盤腿坐在上麵打坐調息。一宿無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晉陽就過來敲門,通知她們該起床出發了。
秦波不需要洗漱,叫醒了慕絲蘭和水晶晶後,便先行下樓去做準備工作。
清晨的空氣特別清新,天邊的霧氣還未散盡。秦波來到馬廄,晉陽正在那裏檢查馬鞍。
“吃早飯了嗎?”晉陽的牙齒在晨光中顯得特別白。
秦波靠在馬廄的木柱上,抓了一把黑豆喂馬:“我現在已經用不著吃飯了。”口哨旅店的飼料還不錯,水槽裏的水也很幹淨。
晉陽怔了怔,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你,是不是可以辟穀了。”
“差不多吧。”秦波又抓了一把黑豆送到另一匹馬的嘴邊:“吃飯、喝水、睡覺統統都不需要了。”
她的語氣很淡,晉陽莫名的就聽出了一絲傷感,拿起刷子輕輕的梳理馬毛:“你這樣活著,就和我們這些凡人不一樣了。”
“是啊!不一樣了。”秦波長籲了一口氣,拍幹淨雙手。也拿起一柄刷子給另一匹馬梳毛。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馬廄裏隻聽見“唰,唰”的聲音。馬兒們吃著新鮮的飼料,喝著幹淨的清水,時不時的拍拍尾巴。
唰了一會兒,晉陽看看天色,將四匹馬牽出了馬廄:“時間差不多了。”
秦波牽了三匹馬跟在他後麵:“晉陽,你吃早飯了嗎?”
晉陽的背影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語調聽著很輕鬆:“我是凡人,還不能辟穀。一會兒就去吃。”
秦波一怔,她也就是隨口問問的。沒想到……“你一早起來就先下來看馬了?”她的口氣有些生澀。
晉陽將韁繩扣在門口的柱子上,笑了笑:“你的隊友沒有經驗。交通工具最容易被做手腳,得時刻上心才行。我是習慣了,不親自查看清楚了總不放心。”他扣好韁繩,呼出一口長氣:“好了。既然你不食煙火,就勞駕看一下馬匹吧。我得去吃早飯了。”他拍了拍馬頭,轉身走近了旅店,隻留了一個矯健的背影。
晉陽,好像有心事呢!秦波眯起眼睛看向東方。一輪朝陽撥開晨霧升起,霞光吹散了殘餘的霧氣,天色漸漸明亮起來。
旅店的大堂裏傳來稀疏的人聲。仔細聽,還能聽見碗筷的碰撞,和椅子在地板上拖動的聲音。銀亢龍的嚷嚷聲最是響亮:“快點了啊!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