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晨霄在路邊看見秦旋波時很詫異。不過對比秦家兄妹的衣冠整潔。披著頭發,熏紅的皮膚,泛著沐浴馨香的衛寒江更讓人詫異。西林晨霄看看天色,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我沒打擾你吧?”
衛寒江的臉頰微紅,反唇相譏:“你不過你的新婚之夜,大清早的跑這兒來幹嘛?”
西林晨霄的臉色就黯淡了幾分:“寒江,落塵死了。繁落塵死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心中有數,衛寒江還是裝模作樣的驚訝哀歎了一番。秦波和秦旋寂也稍稍展示了一下各自的演技。
西林晨霄將事情講述了一遍:“……凶手很狡猾,是專業的。他破壞了落塵身體裏的幾個主要記憶循環,我們沒法用法術查探死亡時間。房間裏也用了空間紊亂術,消除了凶手殘留的蹤跡。城市治安隊的人也來看過了,都是一籌莫展。”
衛寒江一聽臉色就變了:“這麼專業的手段,卻獨獨留下了繁落塵的屍體。為什麼?”
“應該是示警或是威懾。”西林晨霄的臉色也不怎麼好,“二樓的守衛全都失蹤了,十有八九是凶手毀屍滅跡。從落塵頭頂穿透的那柄利劍就是守衛的標準配置。我們本想從劍柄殘留的氣息查找凶手,可劍柄上被潑過強效去味藥水。什麼法術和藥物上去都沒反應。”
衛寒江一愣:“強效去味藥水用在這裏?看來凶手不光下的成本大,準備的時間也很長。哪怕費這麼大的勁兒抹去痕跡,也要留下繁落塵的屍體。繁家最近是不是和人結了大仇怨?”說這話時,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繁落雁。
繁落雁的聲音細細柔柔:“家裏的事我不太清楚。不過大哥最近被關禁閉,一直都沒出過‘緣玉山莊’。直到要參加婚禮,他才從家裏趕來。一路上也有很多人陪著,半步都不可能外出的。”
衛寒江又問:“你大哥犯了什麼事?要這麼被關著。會不會就是有了仇家?”
繁落雁有些尷尬的看了秦波一眼:“不是惹了仇家。一開始是妮雅小姐離開後,他惹了眾怒被罰關禁閉。後來是他總想跑出來找人,家裏隻好再關著他。昨晚宴會上也是,叔叔怕他鬧笑話,便將他關到了樓上。誰知竟會……”
秦波也有些尷尬。衛寒江和西林晨霄卻都是第一次聽說,十分詫異:“他要找妮雅?”
“嗯。”繁落雁的聲音細不可聞,“大哥對妮雅一直很執著。”
執著?在場的三個男人全都麵色古怪,然後齊刷刷的看向秦波。秦波連忙搖手:“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妮雅就和我說過一句,她說繁落塵是個瘋子。不過以我觀察,他也確實離瘋魔不遠了。”
“秦,秦姑娘。”繁落雁咬咬牙開口,“要查清大哥的死因,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了。就是用‘時光回溯’。你能不能幫幫忙,不拘請哪位少祭祀大人來看一下。我大哥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秦波眼珠轉了轉:“青淩不在。你認為我還能請的動誰?不過,你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去現場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也說不定。”話說的看似很得體,其實就是她自己也好奇了。想看看是誰,用這種奇怪的手筆。
繁落雁剛想說什麼。西林晨霄拽了拽她的衣角,笑著對秦波道:“那就麻煩了。”秦旋波不管怎麼說也是特級法師,讓她去現場看看又何妨?到時候,繁家人都在場,再慢慢勸說也不遲。
“我陪你一起去。”衛寒江趕緊添了一句。生怕漏下他。秦旋寂挑挑眉:“這是當然的。我和你都得去。西林公子你看呢?”
西林晨霄笑笑:“當然沒問題。”
**********
秦波到達繁家的時候,裏麵的氣氛十分沉悶。每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幾個實權大佬圍成一圈在竊竊私語。
繁落阡第一個看見繁落雁領著秦波進門,吃驚的推了推自己的父親。幾個商談的人物抬頭看見門口的來客,臉色都是一變,各有各的精彩。
繁采榛是激動,千源泠是複雜,千源澄江是冷漠,千源定江是微笑。西林家的人一律是好奇,繁家的其他人則多數是理所當然。
繁落雁徑直走到繁采梭跟前:“叔叔,秦姑娘想看看大哥遇害的房間。”
繁采梭考慮了片刻:“秦姑娘請隨我來。”側身引領著她上樓。後麵自然而然的跟了一串兒人。
來到案發現場,秦波也不多話,站在牆角直接運用起低級版本的‘過去宿命明’查看起來。
時光倒退,穿著絲質禮服的繁落塵如同被禁錮的野獸,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門被悄然打開,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影快速閃了進來,此人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冷冷的眼睛。繁落塵後知後覺的回頭,剛想大叫,隻覺白光一閃,喉嚨一涼。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