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進犯半月有餘,東北軍在與交戰數次,節節敗退,從未有過如此大勝,雖然主戰的是張信的都衛軍,但關中士氣仍然高漲。徐凡將關中情況說與張信。
“東北軍一向隻用於防禦北方維盟勢力。維盟諸國皆不齊心,況且兵微將寡,與我大虞又有天嶺山相隔,多由海路來往,陸路僅有天嶺山中震北關小道相連,更兼震北關天險,易守難攻。因而東北軍一向疏於戰備,若論軍容,僅有震北關一處尚可一看。除那以外,休論都衛、黃石,恐比恒倉也有不及。東北軍糧草、輜重俱囤於杏陽,其餘各處所存之糧僅夠當地守軍半年之用。青木關內往日隻駐軍五萬,先有前方退守之軍三萬進關。連日來修羅人接連攻打,惡戰半月,如今關內隻有三萬多人尚可一戰,其中也多半帶傷,另有重傷士兵三萬之多。若大將軍還未帥兵來救,恐怕破關就在這幾日。不知大將軍糧草何在?是否另有軍隊接應?”
“此次我知青木關情勢危急,領十五萬都衛軍輕裝疾行,所帶軍糧僅夠十餘日之用。現在關外並無接應之軍馬。”張信答道。“不知關中糧草還可供幾日之用?”
聽到張信並沒有帶多餘糧草,關外也沒有接應兵馬,徐凡臉色不禁有些難看,想了想,答道:“大將軍進關兵馬有一十三萬之多,連同關內守軍共計二十餘萬。若無意外,關中糧草僅夠我軍一月所用。”又問道:“不知大將軍是否令有良策在一月以內退敵?”
張信微微一笑,說道:“徐將軍放心,一月之內,我必定盡誅修羅人於此關之下。但從即日起,關內軍馬由我全權指揮。”
徐凡聽得張信有破敵之法,大喜道:“這個自然。”
修羅軍日前雖大敗於張信之手,小泉並沒有聽信左右之言,篤信用人不疑之道,隻斬了個獻計劫營的鬼塚,非但沒有削桂良的兵權,反而多調十萬軍馬從北包圍青木關,以便桂良將五萬神風騎兵調至關南。盡管被張信大敗一陣,但增補之下,青木關南的修羅軍仍有三十萬之多,而且張信所率軍馬虛實也為桂良所知。桂良退兵至關外五裏處安營。劫營大戰後三天,桂良忙於調動軍馬,督造攻城器械。而張信在關中也隻作休整,並沒有出戰。
從張信進關第四日,桂良關下列隊,獨自上前,點名找張信出關應戰。張信在城樓見之,並不出戰,一笑置之。桂良大叫一陣見無人理會,也勒馬回營,隻派人關下罵陣。張信還不出戰。
第五日,桂良又差人關前罵陣。張信仍不出戰。陳卓不解,張信答道:“修羅兵多,本欲功城,又無器械;更兼新敗,久立堅城之下,士氣必然低落,若無作為,則難挽頹勢,是故以罵陣邀我應戰。我若出戰,便以神風騎兵擊之;我若不出,他能耐我何。”陳卓釋然。
第六日,桂良再遣人罵陣。楚正陽、徐凡數次求戰,張信隻是不準。陳卓來報,張信連日不戰,士卒之中已有微詞。張信笑道:“此事何須問我,‘亂軍者,斬!’”遣軍法官連斬十數人,流言立止。
第七日,修羅軍器械準備停當,大舉攻城。張信親自上城樓督戰。兩軍自黎明戰至黃昏,桂良見破關無望,鳴金退兵去了。
張信剛下城樓,急召諸將前來。
“今夜開關劫營,全軍棄關南下杏陽。”張信第一句話就讓徐凡大吃一驚。
“大將軍還望斟酌,日前修羅軍因劫營不成而大敗,晚上必定防守嚴密,若貿然前往,難有勝算。”徐凡說道。“若是棄關南下,關內五萬傷兵如何能走?何況將軍日前曾言要一月之內於此關下破敵。”言語之中有些許不滿。
“徐將軍稍安,今夜劫營我自有安排。一月之期未到,徐將軍為何深信我軍不能破敵於此關下?”張信笑答,再將笑容一收,說道:“陳卓聽令,命你領三千騎兵,多帶弓弩火油,一更出關,屯於關南。三千騎兵分作三隊,往城頭火起一次,派一隊前往敵軍營門衝去,一路隻管鳴鑼擊鼓,作劫營之勢以疲敵軍。敵軍若是出戰,隻管後退;敵軍若不出戰,也不進營。城頭火一次,便派一隊前往疲敵。火起三次後,待第三隊回來之後便進關來我處繳令。徐凡聽令,命你給關內傷兵發以兵器,不能行路者安排車馬集中一處。全軍將士,每人隻帶二十日軍糧,剩餘糧草置於城樓,大家早作休息。三更造飯,四更出發。今夜我親自巡視城樓,諸位三更時來城樓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