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一時之間弄不懂他的心意;季景朗一一指著上麵的照片,“你看他們雖然身體受過傷,可是……他們的生活多姿多彩,他們的笑容多甜美;你看這個女孩她是個盲人,卻到美術館裏欣賞壁畫……旁邊那個人是她的男朋友,他男朋友用講解代替她的眼睛,她仿佛看到那些美麗的顏色,雖然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看過這些顏色,但她生活得很滿足,很快樂!”

“就像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不知道愛情的快樂、背叛的痛苦一樣,因為沒有談過,所以理所當然地愉快……可是我?行嗎?如果一開始,我就雙腿殘廢或許會安於天命,可是我在舞蹈事業最璀璨的時候,被剝奪了繼續在舞台上飛舞的權利,你說這樣的我,還有幸福可言嗎?”

季景朗看著她:“聽我說,海藍!人生的舞蹈比舞台上的舞蹈更精彩!”

“這麼抽象的東西我聽不懂。”

“海藍……”他握住她的手,“與我一起跳舞吧!”

“?”

“與愛情共舞吧!這是一種有很多優美的舞步的舞……”他走過去,把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帶她轉了一個圈圈,“現在……你能感受到那種快樂嗎?那種旋轉的快樂……海藍,閉上眼睛,感受……”

海藍不自覺地閉上眼睛,旋轉,是啊……在舞台上旋轉的感覺,真的棒極了!

“海藍,如果你願意,我會一輩子帶著你這樣舞動,雖然失去了那個小小的舞台,可是你有更大的舞台,那是生活的舞台、那是愛情的舞台;你雖然失去了很多人的掌聲,可是我的心……”他讓她的身體貼近他心髒的位置,“我的心將會永遠為你跳動,直到生命終止的那一刻!”

海藍閉著眼睛,她幾乎要說“我願意”……這時季景朗把她放下,讓她坐在輪椅上,他站在她身後,半抱著她,在照片最下麵抽出一幅畫,“這是一個女孩的一幅縮小畫,你看,是不是很美……”

那是牧以星畫的,是根據他的一張照片畫的,畫中的一個人物是海藍,在他鏡頭下的海藍;她波浪型的卷曲長發,穿著一身藍色羽衣,像鳳凰那麼美麗與高雅華麗,她的眼光魅力四射,而精彩紛呈!

另一個人物是他,季景朗!

“把你和海藍小姐畫在一起,是希望你們能夠修成正果,”那天牧以星把她的作品交給他的時候,對他說:“雖然,哈哈,我暗戀過景朗大哥你,不過我非常尊重景朗大哥你的愛情,我祝福你!海藍小姐真的很美,很配你,即使是坐在輪椅上,她仍然有一種別人無法企及的高貴!”

海藍看著那幅畫,畫中的她依偎在季景朗的懷裏,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幸福。

“是誰畫的畫?”

他說一個女孩子,是上次她見到的與季景朗相談甚歡的那女孩嗎?那女孩看著季景朗的眼光有一種崇拜,那女孩喜歡他!

“她叫牧以星,就是在巴黎咖啡館裏找我給她簽名的那女孩。”

“上次在我的訂婚禮上我也看見過她……”海藍說,她故意提訂婚禮,“我已經是柏庭的未婚妻了,景朗,很抱歉!但我希望我們仍然是朋友,也收回上次說希望你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些話!”

季景朗的心沉入穀底。

這不是她第一次拒絕他,可是這次拒絕,卻讓他有一種無力感……“請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了,海藍,我求求你……”

季景朗說出了這樣的話,讓海藍一陣無語,她掩飾自己的眼光……絕對不能在景朗麵前泄露……她的恐懼!

景朗的意思是不是他快沒耐性、快要離開她身邊了呢?

他說過不會對她放手……但是,她一再讓他看不見希望,他也快要對她失望了吧?他感到累了嗎?一定是!海藍想道。

柏庭在俞家庭院外的圍柵旁看著神色複雜的季景朗和海藍,他也若有所思。

他們明明就彼此喜歡,不能沒有彼此,都是因為我、海藍才沒有對季景朗走去嗎?海藍對自己已經沒有自信了嗎?柏庭在那兒站了很久,直到季景朗離開了,他走進俞家大院,走到海藍身邊!

“為什麼又回來,不是說要試著離開我嗎?”

海藍以為是季景朗折返,眼裏含滿了淚;剛才季景朗下了很大的決心說要試著離開她,她瞬間感到心裏的一陣碎裂。

“是我……”

柏庭輕輕道,拿起茶壺,他把熱茶往海藍的杯子裏加。

海藍一聽到柏庭的聲音,靜止住不動。

“海藍,不要壓抑自己了……”柏庭輕輕說,“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也許這樣你會得到幸福,也會得到快樂的……”

“想做什麼就可以去做嗎?”

海藍冷著臉扭動輪椅旋過身,冷瞪柏庭:“我想跳舞,可是我可以嗎?我想要一份愛情,可是可以嗎?你告訴我!”

“隻要你想……就可以!他……不是說給你愛情的舞步嗎?他不是說要一輩子帶著你舞動嗎?隻要你到他身邊去……”

“哈,你真好笑。”

柏庭的話是對海藍的大大刺激:“看見自己的未婚妻與別的男人搞曖昧你沒有一點感覺嗎?你還真的很大方啊……”

沒有一點感覺嗎?柏庭揣測著自己的心意!不,他並不是、沒有一點感覺的!

雪純和伊尹哲在一起,她說已經愛上伊尹哲……而海藍,也有一段愛情守護著她,可他呢?他柏庭有什麼?除了對失去的愛情的遺憾和痛苦,除了對海藍的罪惡和內疚,他還有什麼呢?什麼都沒有!

“海藍!怨恨不要再繼續下去了,這樣隻會讓你更痛苦!你現在眼前有兩個選擇,一是走到季景朗身邊,他是個好男人,你會幸福!二是,試著接受我努力愛你的心意,你可以嗎?可以接受嗎?”

“努力愛著我……”

海藍靜靜地注視著柏庭,看到了他眼裏的認真,“是什麼……讓你改變呢?”

她很好奇,也有些不可置信,柏庭不再想著雪純了嗎?有可能嗎?“該不會是雪純和伊尹哲先生在一起了,你失望了吧?也對,人都要試著去忘記不再有希望的事,你的做法是對的!所以、我也該忘記不可能的事嘍?癱瘓的腿已經不可能複原了,我……也該試著去忘記嗎?”

“我願意用一輩子去愛你,用一輩子去贖罪。”

季景朗離開了俞家,轉到街角的一家咖啡館,在咖啡館裏、牧以星在等著他。

“怎麼樣?我教你的方法有效吧?”

牧以星一等季景朗坐下,就很焦急問。

“我已經跟海藍說了打算離開她之類的話,可是真的有效嗎?”季景朗怕適得其反,“她真的會、真的會……”

“如果她愛你的話,我的方法百試百靈!這叫以退為進,哈哈!”

牧以星很有信心。

“可是如果她……”

“如果她不愛你,努力也是白費!”牧以星一臉笑意,並有些調侃:“如果得不到海藍小姐的心,我可以喜歡你嗎?”

“……”

“哈!開玩笑的啦!”牧以星哈哈大笑,“對了,我一會就飛去法國,參加畫展了,你覺得我有那個實力參展嗎?”

“你一定行!”

季景朗對牧以星的畫風也挺欣賞。

她的繪畫功底是差了些,不過重在她很有自己的風格與想法,雖然是拿他照片畫的油畫,但她能畫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那麼你祝我馬到功成吧,以咖啡代酒,我們幹杯!”

“幹杯……”

“海藍小姐答應嫁給你的那時,要打電話告訴我哦。”

“如果我那麼幸運的話,一定!”

“如果海藍小姐錯過你,我……發誓,一定要從法國飛回來,對你死纏爛打!”

伊氏公司。

在歐銀菲的全力爭取下,然後夏紀也同意了,最後由伊尹哲敲定她為“未來之約”的代言人,簽約儀式在公司周年慶舉行!由於歐銀菲和伊氏公司簽約的事似乎大家都將他們當作公司周年慶的一對,在歐銀菲的一次走秀報道中她還透露在伊氏公司周年慶上會與伊尹哲跳第一支舞!

由於歐銀菲的介入,並被記者翻出她是伊尹哲的第二任未婚妻,雖然兩人當年因為一些誤會,解除了婚約,但當他們再次重逢時,迸發愛意,都無法忘記對方而想要重新開始……關於這些報道,在巴黎鋪天蓋地!看著那些報紙、那些報道雪純的心裏不是一般的難受!第一個回合,她被歐銀菲打敗了,早上電梯遇見的時候,歐銀菲還得意洋洋地說:“我說過的,我會讓尹哲回到我身邊,沒有把握的話我是從來不說的,你現在知道了吧?”

雪純雖然告誡自己不要被歐銀菲的話影響到她與伊尹哲的感情,但是大多數時候,她還是被那些報道弄得心煩意亂。

特別是敲定了歐銀菲做“未來之約”的代言人之後,這女人和全權負責這個宣傳計劃的伊尹哲接觸更多了;夏紀已開始退出伊氏企業,未來之約的很多事她都慢慢開始不再插手負責,隻偶爾發表意見。

“歐銀菲說她是公司周年慶上尹哲舞伴的事,你也不要想太多,雪純,就算尹哲與她在一起,也隻是商業宣傳。”

看見雪純這些天心情抑鬱不樂的,夏紀便開導她。

“我也知道不能介意,”雪純心煩意亂,“但是、每次看見歐銀菲找著各種理由接近尹哲時,我都會氣不打一處來。”

“那麼,你也找各種理由接近尹哲啊,讓他們沒有機會獨處!你不是‘未來之夢’的設計師嗎?”夏紀給她出主意!

“夏小姐的意思是?”

“沒錯……”

愛情,有時候也要多長長心眼的哦。

歐銀菲這幾天氣死了,由於雪純找著各種的借口賴在伊尹哲身邊,她沒有機會與他獨處;每次她說想和伊尹哲談代言的事時,俞雪純就會以她是項鏈“未來之約”的設計者為理由,要求在場旁聽!

伊尹哲很享受著雪純為他吃味,他覺得雪純吃醋的時候特別可愛,歐銀菲對他一靠近,雪純就很緊張,生怕他被搶走!

私人別墅內。

“尹哲,我……我不喜歡歐銀菲小姐,可不可以不讓她代言了?”

雪純也知道自己有些耍無賴,不過她受不了歐銀菲總是在她忙乎的時候就找上伊尹哲,還故意以傲人的身材作本錢。

“你有更好的人選嗎?”

“沒有……”她很鬱悶,“不過我看,就算有好人選你也不會換人吧,對嗎?”

故意以這種口吻說話,表達她的不滿。

伊尹哲哈哈大笑:“我發覺你真的很會吃醋。”

“你還笑,你還笑……”她都氣死了,他還笑得這麼開心,難道他的開懷都是建築在她的氣結之上的嗎?太過分了!

“知道了,我不笑,我不笑……”他以大手握著她飛過來的小拳頭,把她的手包在掌心之中:“不用擔心,雪純……我最愛了!如果我想要劈腿、喜歡別的女人,你以為你能看得住嗎?傻丫頭!”

“你不準喜歡別的女人!”

“好吧,把我的眼睛蒙起來,我也不看別的女人一眼。”

“那怎麼走路?怎麼看文件?”

“所以啊,我也沒有辦法呢,雪純小姐!”

他聳聳肩膀,佯裝一臉無奈。

“討厭……”

雪純知道又被他下套了,他真是狡猾的人,商人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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