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愛與痛
“姐姐，我……請你原諒！”
雪純跪在海藍麵前，現在隻要海藍肯原諒她曾經的罪過，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你……真的希望我原諒你嗎？”
海藍沒有一絲感情，冷冷地看著她。
“隻要姐姐能原諒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雖然她從來沒有存心從海藍手中把柏庭搶走，不過柏庭確定是因為她，才變心，才讓海藍受傷，雪純覺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罪惡感，她對不起海藍！
“那麼就用你的幸福與之交換吧，把你自己變得和我一樣痛苦；沒有了愛情和夢想來俞雪純，會是什麼樣的呢？離開伊尹哲，放棄珠寶設計……這些，你可以做到嗎？如果可以，我就原諒你……”
“姐姐？”
不，她不能離開尹哲，死也不要。
“不能嗎？”
海藍笑了，“我就知道，說什麼請求我原諒的話都是假惺惺的，你沒有誠意。”
“海藍……”
俞父在這時推門而入，他看到跪在大女兒海藍麵前的小女兒雪純，尤為心疼。
作為父親，他不知道兩個女兒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是他的忽略；而海藍剛才說的那番話使他替小女兒說話：“海藍，怨恨並不能讓你快樂，也不能讓你失去的東西重新回到你身邊，放過雪純吧！”
“爸爸？”海藍的淚流得很凶，她一直在乎父母的想法，因此千方百計瞞著這件事，不讓他們兩位老人家操心，可是爸爸好偏心啊，如此護著雪純，“爸爸為什麼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想想，體會我的痛苦呢？從小到大，爸爸的眼裏似乎隻有雪純，沒有我的位置，現在也是……”
“不是這樣的，海藍！”
同樣是他的女兒，他怎麼會不痛愛呢？
隻是小從到大，海藍都不用他擔心，他對這個大女兒很放心！現在看到她這麼痛苦，他隻想她變回以前的海藍，他乖巧的女兒。“海藍，爸爸也愛你，爸爸希望你不要再這麼痛苦下去，海藍……”
“所有人都說希望我不要再痛苦了，可是我還是很痛苦，怎麼辦？”
海藍歇斯底裏地喊。
俞媽媽一看見大女兒這樣，心都碎了，“雪純你給我出去，如果知道你回來會讓海藍這麼痛苦，不應該讓你回來的……”
俞媽媽對海藍一直就十分偏愛，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更是站在海藍這邊！
“媽媽……”
雪純傷心欲絕，轉身離開海藍的房間。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伏在床上傷心地哭……“雪純……”俞爸爸隨後而入拍著小女兒的肩膀，“雪純……雪純……”
“爸！”
雪純一下子撲入父親的懷抱，“相信我，爸爸！我並沒有……沒有試圖引誘柏庭哥，真的……我承認我曾經愛他，他也愛我，我們曾經相愛……可是，我們並沒有瞞著姐姐交往過，真的沒有……”
“你們曾經相愛？”
俞父對這個事實還是很吃驚。
“不過都過去了……”雪純擦了一把眼淚，“我現在隻當柏庭哥是鄰家大哥哥而已，我現在愛的人是尹哲；在我最傷心難過的時候，是他陪在我身邊；是他讓我懂得了愛情，是他讓我幸福和快樂……”
“好！好！”俞父相信小女兒，“我會和海藍好好談談，讓她原諒你的，放心！”
伊尹哲在伊星酒店住下來，這是伊氏在國內投資的事業；看看時間已接近午夜十二點了，他也快要休息，不知雪純睡了沒有呢？拿起酒店房間的電話他撥通了她的手機號，就當是在睡前道個晚安吧！
俞爸爸離開後，雪純仍在她的房間內哭得死去活來……姐姐對她的恨意以及不能原諒她的事，讓她太揪心了……忽然，聽到有來電，“喂？”是尹哲，她掩飾著自己哭過的哽咽聲音接了電話，輕道。
“雪純？”
雖然她努力掩飾著，但伊尹哲仍然聽出她的聲音與以往不同。
“尹哲……”
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更加崩潰了，好想撲在他的懷裏尋求安慰。她現在已經離不開他了，那是心與心的契合、依戀！
“你等著，我馬上去找你！”
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就知道不能對她放心！
伊尹哲掛了電話，披了件衣服就衝出房間，正巧酒店經理碰見他，“伊總裁？”
“我要外出！”
“我替你準備車，請這邊來！”
雪純放好電話，又擦了把眼淚，雖然想對尹哲說這麼晚了，讓他不要過來的！
可是，她現在太需要他！
大概二十分鍾後，伊尹哲便來了，他發了條信息給她。
[我在你家外麵……]
[我馬上出去，尹哲。]
兩人見麵後，她撲到他懷裏，他緊緊擁著她！六月的天氣，有仲夏夜的感覺。
俞家，還在亮著的那盞燈的房間裏，海藍拉開窗簾，看著庭院的外圍緊緊擁抱的雪純和伊尹哲兩人……他們才分不過幾小時，便覺得思念了嗎？還有雪純那麼依戀的伏在他懷裏，看起得真是幸福啊。
柏家，柏庭所做的事與海藍一樣。
他看著被伊尹哲抱在懷裏的雪純，‘她，真的愛他’……這個想法刺痛了他的心；雪純從巴黎回來，可以見到她，他是多大的狂歡啊，雖然知道他們之間已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他要對海藍負責，而她有了伊尹哲……但也許是男人的私心在作祟，他希望她的心裏仍有他的一席之位！
在收回視線之時，海藍的眼光與柏庭的眼光相碰。
她看著他，直直地看著，沒有閃避……
他被她看得心虛，避開了眼睛，落下了窗簾。
她冷冷一笑，才將窗簾放下。
熄了燈，麵對漆黑的房間她有些害怕，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拔了一串號碼。
[喂，景朗嗎……]
俞家外麵有一棵長了好幾十年的大樹，雪純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這棵大樹便幾個人合抱也抱不完；大樹下有個秋千，坐在秋千的涼椅上，她將自己的腦袋輕靠在他肩上，“尹哲，我們訂婚吧……”
她忽然說，伊尹哲有小小的錯愕，他望向她：“想與我訂婚了嗎，為什麼？”
“因為、壓力。”
沒錯，隻要與伊尹哲定婚了，姐姐應該就不會誤會她對柏庭哥仍有想法了吧！
“也是因為我愛你，尹哲，”她用纖長的手臂抱著他，“我想成為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位置的人，尹哲！”
“那麼，就結婚吧！”
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我們結婚吧，雪純！”
她怔怔地看著他，忽然爆笑：“結婚？”
現在嗎？對她而言是太早了些！
“因為……我的每段訂婚史都不順利，”尹哲說，“第一次訂婚，是在爸爸的安排下與一個之前從未沒有見過麵的富家千金訂婚……那個富家千金，氣質優雅美麗又高貴，男人一眼看見會著迷；她很安靜，文雅，而且學識淵博，幾乎集合了女人的優點，可是她除了‘YES’和‘NO’之外，不會說別的；她被她的家族教導為‘賢妻良母’型，我可消受不了這樣的女人；第二次訂婚，你也知道對象的，是和歐銀菲；後來這段愛情失敗了，在我心裏也留下了陰影，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對女人抱似遊戲的態度，不過遇上值得認真對待的女人，我還是會好好經營愛情的……可是愛情於我而言，就好像消聲滅跡了一樣，直到……”他被波衣露絲糾纏的時候……“遇到你，雪純！”
“原來你這麼愛我啊，尹哲？”
伊尹哲雖然寵她，對她說過很多貼心話，但是他認認真真地、一本正經地對她表達深厚的愛意還是第一次呢，她很珍惜！
“我本來就很愛你啊，雪純，一直都愛你，自從遇到你、喜歡上你的那一刻。”
他從不避談對她的愛，他覺得愛就要說出來，讓她知道，否則她就不會知道他有多愛她，他也會因此錯過了這段愛情。
“謝謝你的愛，尹哲！不過結婚對我來說……”
“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好吧！我們訂婚！”
他握著她的手。
她看向他，有點打趣兒：“剛才的‘訂婚恐懼症’消失啦？”
他輕吻著她的手指，笑道：“為了我們雪純，要努力克服！訂婚恐懼症不是問題，我相信真愛能把它打倒，你說是嗎？”
她格格地笑著：“尹哲好勇敢！”
“是你讓我勇敢……”
仲夏的夜晚，偶爾有習習涼風吹過，他抱著她坐在秋千上蕩啊蕩，歡樂滿懷。
她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裏，嘴角笑彎彎。
海藍與季景朗通電話。
[明天，你還會陪我去做複健嗎？]
海藍問道，她的聲音幽幽的，季景朗馬上做出回答：[當然，明天會陪你去做複健的，後天也會，大後天也會，直到你康複，可以走路；海藍，你在我心目中是第一位，其他所有的事都可以先放開，姐姐剛才打電話來告訴我說她懷孕了，讓我去巴黎看她，我跟她說‘等海藍康複了，我和她一起去看姐姐你’，海藍你願意嗎？康複了後，和我一起去看姐姐？]
[我真的會康複嗎？]
[一定會……]
[如果我康複了，景朗，我會與你一起去看你姐姐……]
[真的嗎？]季景朗開心無比，這是海藍第一次給他承諾，雖然隻是普通的與愛情無關的承諾，[謝謝你，海藍……]
[是我要謝謝你啊，景朗。]是他讓她沒有對自己失去信心，他始終不離不棄地守著她，怎能讓她不感動、不流淚呢？
這天，海藍的康複仍然不太順利；先是做水療，然後做物理治療。
季景朗陪著她站在鋼管旁，扶著，習慣小步走路……可能是由於以前跳舞時海藍也是扶著鋼管，活動筋骨的緣故，扶著這鋼管，海藍總會想做出與以前一樣的動作，可是卻雙腿僵硬，不能隨心所欲！
海藍練習得很氣餒，她現在隻能站起來，一步也走不了……指導醫生和季景朗都告訴她要耐心，以及對自己有信心！
雪純在康複室外，透過玻璃窗戶看著裏麵的海藍，她隨著姐姐的跌倒而心疼內疚，海藍在醫生的季景朗的扶持下，終於邁了一小步，她又興奮不已，甚至落下激動的淚水……‘姐姐，你會好起來的！’
“雪純……”
忽然地柏庭出現在她身後，拍上她的肩膀；本來他也是要陪海藍來做康複治療的，可是海藍拒絕了他。知道雪純必然會來這兒關注海藍的康複，他一番掙紮之下也找來這兒了，他想見到她，與她說話。
“柏庭哥。”
看著她，雪純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即使心中仍然有一些感覺，不過她可以控製得住，不像柏庭一看到她就激動異常！
“我們聊聊吧……”他說。
柏庭和雪純移到醫院外麵的花園，他們坐在長椅上。“我在巴黎一直都過得很好，我以為柏庭哥和姐姐也會過得很好；不過，柏庭哥似乎讓我失望；姐姐也過得不好，很不好！”雪純先開口打破沉默。
“因為沒有了你，我無法過得好。”
柏庭說道，即使不想說這些話，可是卻控製不住嘴巴，更控製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