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虛靈子柔聲說:“少夫人且寬心好了,隻要好好調理,莫傷了底子,以後也可以再懷上孩子。”
雲錦咳嗽了兩聲,心中也不是滋味,眼中一片悲涼,隱隱有一種怒火湧來了。
“觀主,我這身子,不知道還成不成。”雲錦想著自己這麼多天,一直吃韓大夫送來的藥,不由得遍體生寒。
虛靈子眼中閃動悲天憫人的光芒,她一雙手宛如美玉凝脂,端是妙手仁心。
“少夫人且莫多想了。”
其實雲錦身體本來健康,隻是前些日子懷孕了,那心中鬱悶,沒有食欲,後來又被下了藥,浸了冷水,加上如今小產,身體折損是極大的。雖然虛靈子說了無妨,雲錦自己卻不敢相信。
虛靈子如此勸慰,也隻是先叫雲錦將心放寬了,否則若是心如死灰,自己也回天乏術。
喜娘那害人的藥雖然沒有灌下去,隻是一番折騰,雲錦身體也是極虛弱了。
那韓大夫和喜娘留在外麵,如今雲錦似乎還有危險。
喜娘一顆心兒怦怦的跳,隻盼望雲錦就這麼救不回來,要是雲錦說了自己害人之事,將自己弄到了官府,還不知如何的淒慘。
人活著自己必死無疑,若是雲錦死了,倒還是有幾分回旋的餘地。
衛陵月一顆心兒全在雲錦身上,一時之間,也懶得理會這一對狠心的男女。曉蘭卻恨恨一聲:“你們兩個賊男女,好歹毒的心腸,我家小姐明明有了孩子,居然還要謀去這個孩子。”
衛陵月聽見了,心中湧起了一抹痛楚,雲錦腹中那個孩子,本來該是衛陵月第一個孩子。以前雖然不知道,但是如今聽說了,就叫衛陵月多了一分特別的感情。
他恨自己,恨暗中指使的人,恨眼前這個韓大夫和喜娘,甚至有些恨雲錦,恨她為什麼這麼不小心,居然讓他們的孩子都沒有了。隻是對雲錦,他還是憐惜更多一些,雖然有些遷怒,但是卻不敢多想。
從小衛陵月耳濡目染,將傳宗接代當成生平第一大事。他也早就想要兒女了,本來想跟雲錦兩個人有兒女繞膝,結果處處不順。
韓大夫立刻辯解:“采鶯姑娘,是老兒醫術不精,將那懷孕診成腹氣了,開錯了方子,實在不是有意的。我當真不是真心起意,要害少夫人。”
那喜娘也是巧舌如簧:“今日我一來,就看見少夫人是小產了,隻因為素來和韓大夫有交情,所以幫他遮掩,隱瞞不說。”她竟然避重就輕,將所有責任都推在了韓大夫身上。
韓大夫心中隱隱生恨,隻是也不好反駁,否則豈不是說自己早知道雲錦已經有孕了。
實際上無人知曉那喜娘剛才對雲錦動了殺心,其他的人雖然恨極了兩個人,卻是更在意韓大夫一些,並不怎麼注意這個喜娘,隻是以為她今天來,為了韓大夫所謂的誤診做了遮掩而已。
采鶯也不不悅:“韓大夫,你這種話,隻能騙三歲的孩子,那個懷孕的脈象,是何等的簡單,你又怎麼可能診斷錯誤了。”
韓大夫歎了口氣:“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明明知道這個說話,是不能取信人的,但是卻死死咬住了。
如今這個關鍵時候,既然已經事發了,也不用理會別人信還是不信,韓大夫也隻能咬著這個說法,怎麼也不鬆口。
采鶯見他這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也是氣打不了一處來。
衛陵月臉色也是陰沉沉的,他素來是溫文爾雅,如今心中隱隱有了怒氣,甚至有一種抽出劍,將這個韓大夫給殺死的衝動。
然而雲錦一時還沒消息,衛陵月也還是隻是觀望。
過了半晌,隻見虛靈子從內中出來,額頭上隱隱有些汗水。
衛陵月忍不住問:“觀主——”
虛靈子淡然一笑:“幸好道君垂憐,救下了少夫人一條命。”她還是有些黯然:“隻是少夫人腹中孩子,已然是保不住了。這孩兒已經有兩月了,當真是十分可惜。”
衛陵月俊目微微發紅,顯然是十分傷心。
那喜娘更是害怕,隻恐怕自己要害雲錦的事情,叫虛靈子說出來。隻是虛靈子卻是隻字也沒有提起,喜娘微微鬆了一口氣了,隻以為雲錦身體太虛弱了,沒力氣和虛靈子說這些。
衛陵月恨恨說:“雲兒那個混賬東西。”
虛靈子突然目光一寒:“但是我也察覺,少夫人中毒已經有一月有餘了。這又如何解釋。少夫人這身子骨,本來還是好的,隻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藥,所以身體才這麼差,若不是如此,今天雲兒衝撞,讓她落入水裏,少夫人也不至於落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