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揚名早上離開的時候,沈騫還在熟睡。
烏黑水澤的長發散落在被枕上,身體微微蜷縮,鬆散的領口露出□□之後的點點腥紅。孟揚名把炙熱的眼光從清澈的睡顏上收回,雖然不舍得,但還是要走,如果被人撞破他在沈騫的房中留宿,隻怕他會難堪。
花架下站著一道年輕的身影,目光陰沉地看過來,孟揚名停下了腳步。
“沈謹?”
沈謹一直盯著他,臉上寫滿了憤怒,“我剛才看到你從我大哥房間裏出來了。”
孟揚名抬起眼看他,不知道他看出了多少。
“你跟我大哥,是那種關係對不對?”
“有他的地方,你的眼裏就裝不進別人。”
“你們真讓我惡心!”
……
默默地聽著他聲色俱厲的指責,孟揚名等他停下來才開口,“沈謹,他是你大哥,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想他受到傷害,你能理解嗎?”
沈謹不屑地冷笑,“他不配做我的大哥。”
“沈謹——”
孟揚名想叫住他,但沈謹已經氣憤地拂袖而去。他的手凝在半空,一絲不安籠罩了他,沈謹一時意氣,會不會做出什麼傷害沈騫的事情來?
幫石未寒收拾行裝的時候,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揚名,你怎麼了?呆半天了。”
他唇邊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我擔心沈騫。”
沈謹已經知道兩人的關係了,如果把沈騫逼進眾人責難的境地,他會如何的難堪?那樣純良清澈的一個人,像是琉璃一樣,他不希望他受一點點的傷害和委屈。
“他不是小孩子了。”對於他的癡纏,石未寒不由得好笑,“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回鏢局看看好了。”
孟揚名放下手中的物件,沉吟著卻沒有舉步。石未寒看得直搖頭,隻要事情一牽扯到沈騫,他的沉穩冷靜便會全部不翼而飛。如果要在他身上找弱點,沈騫就是他的死穴命門。
頡大珩的小徒弟陸青從院門中探頭進來。
“小陸,進來吧——”
石未寒淡淡地開口,陸青對這位性情冷僻的師叔有些畏懼,他進了門,見到孟揚名,囁嚅地叫道:“大,大師哥——”
“有事嗎?”石未寒並不是故意板起臉,隻是性情使然不好與人親近,孟揚名是難得與他談得來的人。
陸青說:“師父想請大師哥過去一趟。”
孟揚名懷疑自己聽錯,“師父要見我?”
頡大珩對女兒逃婚之事一直耿耿於懷,他回到青州之後,屢次求見都被拒絕。頡大珩讓人轉述話給他,“我當沒有生過彩萍這個女兒,也沒有收過你這個徒弟。”在師父的嚴令之下,“威震武館”昔日的一眾師兄弟都不敢與他來往,所以頡大珩突然要見,他十分疑惑。
“要去嗎?”石未寒看著他。
孟揚名點了點頭,“師父肯見我,若能聽我解釋,說不定可以重新接受我。”
石未寒擔憂地說:“師兄的脾氣火爆,要說服他不是易事,我還是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