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故人莊”。謝紅蓮剛下馬,年輕的總管殷悅書便迎了上來。

“我走了兩個月,莊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殷悅書眉眼舒展,“莊裏一切都好,隻是有位訪客等了大小姐幾天,他現在正在前廳。”

謝紅蓮把手中的馬鞭拋給他,回身介紹了一下身後的孟揚名,連暮雲和石未寒,然後說:“他們三個大傷小傷,在路上沒怎麼處理。你表現的時間到了,回頭給他們都換一下藥吧。”

說完,大步進了門。

殷悅書溫文地一笑,“連大人,孟捕頭,石師傅,這邊請吧。”

他的長相俊雅,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幾個人在他的引領下走去客房,經過庭院的時候,連暮雲聽到前廳裏爆發出謝紅蓮的一聲疾呼:“很好玩了是不是?你無事三天兩頭便往我的莊上跑!以後不許你再來,還有,滾出去之前把你帶來的這堆東西統統帶走!”

被她疾罵的人不以為忤,似乎還笑了起來,“你的脾氣一點都沒有變,難怪這麼多年都嫁不出去。”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連暮雲一下子揪緊了手心。

前廳裏的另一個人竟然是傅棠彥!

兩人的對話實在有點不太雅致,殷悅書淡淡地一笑,“大小姐的脾氣不是太好,教三位見笑了。”

孟揚名與謝紅蓮是舊識,對她的脾氣早就見怪不怪了。石未寒對如此巴辣的女子隻能搖頭,他拉了拉還呆在原地的連暮雲說:“暮雲,走吧。”

連暮雲隨著他跟在殷悅書後麵走往廂房,感到身後像是有幽深的目光,如影隨形。

殷悅書取來藥箱,熟練地替三人處理傷口。他看上去相當年輕,但是能成為勢力龐大的“故人莊”總管,定必是有過人之處,看他熟練地替孟揚名和連暮雲處理完傷口,然後示意輪到他的時候,石未寒沒有拒絕。

拉開石未寒肩頭的衣物,殷悅書的手頓了頓,然後說:“傷口好深,可能會有點痛。石師傅可以跟悅書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石未寒莞爾,他有過更加痛苦的經曆,這點傷算是什麼?隻是殷悅書一片好意,他不好拒絕,隻能由著他了。

“悅書今年二十五了,石師傅看上去也差不多?”

“我二十七了。”

殷悅書微微一笑,“哦,我看走眼了。”

“石師傅是哪裏人?”

“青州。”

“幼時便定居嗎?”

石未寒雖然平日話不多,但與殷悅書交談一點都不覺得隔閡,“我是十二歲之後才定居青州。”

殷悅書輕描淡寫地問:“石師傅肩上的這個,是胎記嗎?”

連暮雲探頭看去,知道殷悅書說的是石未寒左肩上的烙印,那個印記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石未寒搖頭說:“我的頭部受過傷,以前的很多事都不記得了,這個印記大概很早就有了。”

連日來奔波勞累,石未寒身上有傷,讓殷悅書幫他處理完傷口早早就睡了,連暮雲等他入睡之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他感覺到屋裏有人,全身都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