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曾居住的莊園裏聚集了四代至七代的血族,他們三三兩兩湊在一堆,低聲的交談,驚慌失措,虛情假意,應有盡有。
在見到勒森的到來後他們不約而同停止了話語聲,謙卑的低腰致敬。凱特曾經的親信迎接上前迎接勒森,告訴他還有幾位三代也來了,他們正在古堡深處,安置著凱特軀體的屋子。
勒森擺擺手拒絕了他的領路,帶著陸彧前去。
“看來你們種族內部也不是那麼團結啊。”陸彧在勒森耳邊悄聲說著,“瞧瞧剛才那個男人,我覺得他的幸災樂禍可比哀痛多多了,麵部表情是夠沉重,眼裏可是神采奕奕完全無法掩飾啊。”
勒森伸手攬上陸彧的肩膀,“下次不準那麼認真觀察其他男人。”
陸彧撇嘴,“我也不想啊,但我發現這裏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啊,放眼望去都是雄的。”
“女人也不準看。”勒森笑笑,潔白整齊的牙齒透出陰森森的感覺,“你隻準看我。”
“那你不如直接戳瞎我的眼睛,”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勁變大了一點,隻得繼續道,“但我會努力讓自己的眼裏隻有你。”
陸彧被自己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勒森倒是相當受用,嘴角的陰霾有轉為燦爛的趨勢。
通向古堡深處的走廊深邃而詭異,陸彧仍舊習慣性的貼近勒森。這很受用,一個人需要安全感,而另一人享受被依賴的感覺。
推開厚重的木門,摩擦地麵的吱呀聲刮過耳膜,一股沉悶陰森的壓抑撲麵而來。
“德拉法恩,想你到你一麵可真不容易。”聽不出是調侃還是責備,對方正坐在寬大的椅子裏,眼神越過正中央的棺材望向勒森,再移向陸彧,“真客氣,還帶來了甜點。”
“這就是我不願見到你的原因。”勒森看了看坐在四周的三代血族們,正中間還空著一個寬大的靠椅,勒森豪不客氣的走過去坐下,“賽特,你總是覬覦別人的東西,如果需要甜點,你腳邊已經有一個了。”
陸彧站在勒森身邊,眼神卻看向賽特的方向,他的長相很中性,隱隱透出陰冷的氣質。但比起那位尊貴的三代血族,陸彧的注意力更集中在那個深深埋著腦袋的金發女孩,她謙卑的跪在賽特身邊。
“她是人類嗎?”
“是的。”
難道為了體現出勒森的高貴,自己也該這樣跪著?麵部肌肉不由自主抽了抽,作為陪同人員自己還是需要給勒森留下足夠麵子吧。但陸彧依舊站得挺直。
“你傻站那在做什麼?”
陸彧望向勒森,眼裏透出一絲頂撞意圖,如果你敢叫我跪下,老子回家咬死你!
勒森好笑的看著陸彧背對其他血族對自己齜牙咧嘴,“過來坐下。”
“坐哪?”盯著勒森的大腿,“這樣……不太合適吧?”
勒森往旁邊移了移,空出足夠的位置,“坐這。”
血族們微微皺眉,早就聽說勒森帶了個人類在身邊,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那麼縱容對方。但既然勒森本人對這人類的無禮之舉毫不在乎,自己有何必多管閑事。
陸彧在椅子上扭了扭,試圖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半天湊到勒森耳邊道,“你說,前主人是有多麼怪異,居然把自己的安葬室弄得像個會議室。還有,這椅子沒有家裏的舒服。”
“想家了?”‘家裏’兩字狠狠取悅了血族大人,讓他再次拋下滿屋子正襟危坐的同輩們,繼續閑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