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乖巧地坐在丞相夫人麵前,勇敢地接受丞相夫人“愛”的注目禮。
丞相夫人從上到下將阿難打量了一遍,目光掃過那隻晾在鋪著毛茸茸的白色狐狸皮小凳子上、據說是摔傷了的腳——丞相夫人不得不承認阿難雖然多災多難了點,倒過得倒是不錯的,至少肅王對她不錯。那墊腳的狐狸皮子,一看就是難得的天山雪狐,有價無市的,肅王竟然舍得整張皮子都拿來讓阿難晾腳。
實在是……太敗家了!
不過,想起這回門的時候還是肅王直接抱著阿難進來的,丞相夫人的臉皮抽搐了一下,突然又覺得這點敗家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了。
“阿難,這幾天你……過怎麼樣了?王爺待你可好?”丞相夫人承擔起嫡母的責任,盡職地詢問起庶女出嫁後的生活。
丞相夫人想起昨晚丈夫一個晚上在她房裏悠轉,一臉煩躁地念著“可憐的小阿難不知道受了什麼折磨,被所有的人都詛咒她早死……啊呸呸呸,我的小阿難才不會早死,那群混賬,竟敢詛咒我的小阿難……”
丞相夫人那時歪在床上,連吐槽都無力了。明明是肅王克妻絕子的命格太硬,沒有一個人看好阿難,都在等著阿難什麼時候被克死。怎麼在她家相公眼裏,就成了那群人詛咒阿難了?難道她家相公因為太愛阿難,是以愛屋及烏,不忍苛求肅王,隻能拿外頭那群賭鬼生氣?
沒等丞相夫人想個通透,便又見自家相公突然不好意思地搓著手,靦著臉對她說:“夫人啊,明天阿難回門,你去問問阿難這三天是怎麼過的,肅王爺對她可好,兩人有沒有……那啥,同房……”陸丞相在妻子見鬼一樣的神色下,紅著一張老臉,差點舌頭打結,心中默默內流滿麵:要不是在某個特殊的時期從先皇那裏知道過肅王爺的某種不可告人的癖好,他用得著拉下老臉做這種臊死人的事情麼?可是,不問清楚又不甘心,總不能讓阿難嫁過去守活寡吧?
曉是淡定如丞相夫人也被丈夫這種關心出嫁的女兒與女婿閨房生活的行為給弄了個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他。然後,在丈夫難得如此不要臉的要求下,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不過,現在丞相夫人有些後悔了,她又不是阿難的親生母親,哪裏問得出口?
阿難不知道丞相夫人的糾結,有些靦腆地答了話,話裏話外不外乎肅王對她挺好的——至於肅王的潔癖,她是一個子兒也不會透露的。
“咳……新婚之夜,聽說你昏倒了,可曾受傷?還有……你們同房了吧……”丞相夫人覺得自己的老臉就要在庶女麵前丟盡了。
等阿難理解了丞相夫人的話中之意後,瞬間漲紅了蘋果臉。
得,不用再問了,再問下去嫡母和庶女都不知道要怎麼相處了。
掀過這個尷尬的問題,丞相夫人再問了一些阿難在肅王府遇到的事情,然後指點了下她。最後,又說了一些為妻之道,和主母之道。
“你已是王府的正經主母,管理一個大宅子須有自己的主意,萬萬不能讓下麵的那些奴才拿捏欺到頭上。隻要你是王妃的一天,定然沒有人越得過你去,不管王府裏麵有個什麼情況,隻要王爺愛重你,你也不必為那些小家子氣的計較,努力生個嫡子,坐穩主母的位置方是上策。”
阿難眨巴眨巴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乖巧地應了聲是。
丞相夫人撐撐額頭,覺得自己似乎說得不夠明白,看庶女那模樣,隻聽了個表麵的罷。丞相夫人歎氣,阿難那模樣兒,看就是個憨二憨二的,讓人真擔心啊。特別那粉粉團團的模樣,加上那甜到心裏的笑容,讓人恨不得擋在她麵前,將一切事情幫她做得妥妥貼貼才好……
她三個女兒都沒這麼讓她操心過,怎麼到了庶女這兒,就得她這個不是親媽的處處為她謀劃著想。
“……阿難,王爺是男人,男人的世界咱們女人不了解,也幹預不了什麼,做好自己的份內事情就算是幫助他們了。而且哪個男人不貪鮮的,你也別計較這個,你是正經的王妃,再多的女人也越不過你去,撐死了就是個妾罷了。若是太後和皇上賞下來的女人,你隻管接到府裏好生養著便是……”丞相夫人絮絮叨叨地說,給阿難打預防針。既然阿難能與肅王合房,證明肅王並不如外麵所傳的好龍陽,那麼太後和皇帝總有一天會給肅王府裏塞人的。就算兩位長輩不塞人,也難保外頭的官員往府裏送女人——肅王可是當今皇帝的胞弟,在朝中如日中天,多少人巴巴的想與之攀上關係,賄賂好他好讓他在皇上太後麵前說幾句好話。當然,古往今來,賄賂一個男人最好辦法便是送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