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於必要還是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老頭子在帶著周衛武禦空飛行的時候,總喜歡升上高空,並且抓著周衛武衣領的手總是力度適中——處於半穩不穩之間,提心吊膽的老周毫不懷疑師父他老人家要是一走神,手上力道少去半分,這世上就會立即消失掉一個大好青年。是以老周不管不顧地抓著老頭子的衣服,不敢鬆懈分毫。
不得不說禦空飛行的速度堪稱快絕,僅用了不到他“車神周”三分之一的時間就結束了這段驚心動魄、艱難萬險(在老周看來)的飛行之旅。
師徒二人來到鄭遠家門前,老頭子揮揮手,施了一個隱身法隱去二人的身形,屋子的大門是敞開著的,前廳的燈光顯得有些暗淡,鄭遠家算不上家徒四壁,但也差不了多少,前廳隻是擺放著幾張破舊的木桌椅,還有一台棱角似乎都快要磨掉的黑白電視機。此時鄭遠的狹小房間裏,擠滿了來自左鄰右舍的人,小小的屋子中,沉悶的氣氛有如實質般的濃稠。
雖然小村子裏的人們生活並不富裕,但鄰裏之間對於互相幫助互相關心這一點,村裏的人們可比城市裏的人要好的多。鄭遠的母親站在床前,不停地抹淚,滄桑的臉上仿佛又多了幾道歲月的痕跡,父親則靜靜的站在旁邊,表情木訥,渾濁的雙眼中卻隱隱閃現那難以挖掘的悲傷,淡黃的燈光下,花白的雙鬢更顯稀疏。
一個看上去像是醫生的人,正給鄭遠把脈,又翻了翻鄭遠的眼皮,左瞧右瞧,胡亂瞎弄了一番。開了一副藥方,並信口開河地宣稱此藥一到,此病必除!樸實的人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於是連連對醫生稱謝,鄭遠的雙親雖說還算不上高興,但擔憂與悲傷之意已淡了不少。屋裏的氣氛似乎也不那麼壓抑了。
就在今天的晚飯時間。鄭遠的母親叫喚兒子起床吃飯,卻驚恐地發現任她怎麼大聲喚,兒子都沒反應,連哼都不哼一聲,細看之下,鄭遠的臉色竟如紙一樣的蒼白,氣息更是有若遊絲。二老慌忙去請了村裏的一個唯一的大夫。眾鄰裏聽說了也跑來探望。
於是師徒二人便見到了剛才那一幕。“什麼狗屁醫生,開的那個藥方明明是治感冒的,還給他誇上天去了。”周衛武道對老頭子憤憤說道,在老頭子施了一個靜音結界後,兩人便可以在屋裏肆無忌憚地交談。屋裏的鄰裏漸漸散去,鄭遠的父親跟隨那個醫生去取藥,母親則在簡陋的廚房裏生火燒水,準備熬藥。
老頭子不說話,隻是盯著鄭遠若有所思,周衛武大起膽,照著剛走出門外的醫生的那肥嘟嘟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踹,“救苦救難”的醫生頓時跌了個標準的狗吃屎,地上立時灑下門牙鮮血若幹~~~。
老人臉色凝重地把手掌按到鄭遠的額頭上,一股精細的靈氣緩緩湧出,順著鄭遠的穴道遊遍全身,卻驚詫地發現鄭遠此時已與凡人無異,全身上下再無半點靈氣,丹田之處聚集著一股莫名旋轉著的能量,靈識一靠近就有被吸進去的危險。
老人地雙眼一道精芒一閃而過,精細的靈氣瞬間分為無數道更為纖細的韌絲,沿著那股能量飛快轉動,形成一個靈氣球,將那股能量裹了起來,不一會兒,那股莫名的能量便緩緩停止了旋轉,這時,鄭遠的臉上也微不可查地出現了一點血色。這變化雖然微細,但對於已踏入修行者行列的周衛武來說也不難發現,登時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