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這兒沒什麼事吧。”那人的隆隆聲音夾著幾道粗獷的笑聲飄來,漸近漸響,最後露出本來的麵目。
他身著整齊的軍裝,滿臉胡子中隱約可見一道猙獰的傷疤散發著凶煞之氣,令他的外貌一看就是“霸氣外露”的類型,可是,那亂蓬蓬的頭發卻將這霸氣瞬間摧毀的幹幹淨淨。不算頭發的話,就算不是英俊,至少也得是帥氣,可若是算上頭發,呃,看起來可能更像個整天爛醉如泥的流浪漢了。
當我看見他時,特別是看見他臉上尺長的那道傷疤時,心裏就已經確定,他就是上午追著我打的那些人的其中之一。
我躲在一道牆後,心裏默默地想著,但想著想著發現了個關鍵性的問題:
我躲起來幹嘛?
剛才聽到聲音,可能是因為到了個新的地方精神有些緊張吧,似乎就下意識的躲了起來,根本沒想自己幹嘛就要這麼做。到樓下的時候自己不就想通了嗎?自己與他們無冤無仇,幹嘛怕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想到這裏,我也是一拍大腿,自嘲的幹笑了兩聲。
“沒什麼事,一切都挺好的。”正在城樓上觀望地小張回過頭來,在辨清來者後也是笑道。“你呢?下屬各縣有消息了嗎?”
“唉,我倒是好,隻是在城區周圍巡邏巡邏。”那人似是歎了口氣,頓了頓,繼續道,“可是各縣卻不怎麼好了,C縣、和L等縣市已遭遇日軍的猛攻,我們的軍隊無論是在數量還是裝備上都不及日軍,這一打,不到兩天,就已頻臨失守。”
“啊?”小張吃了一驚,旋即悲哀的搖了搖頭。“唉,還是不行啊。”
我在此時是打定主意準備出來,可腿還隻邁了一半,就聽到了這個重大消息,於是驟然停住,然後重心不穩摔了下來,疼得牙癢癢。還弄出了一陣響聲。
“誰?!”刀疤臉男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望向牆角,厲聲道。
“嗯?”小張也是下意識的往刀疤臉男目光所投的地方望去,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朝正麵露疑惑的刀疤男笑了笑,朝我那邊叫道,“喂,你躲什麼躲啊!”
“我——”我苦笑著爬了出來,衝小張點了點頭,慢慢站了起來,吹吹身上的灰塵,把目光投向刀疤男,正好對上了他驚訝的目光。可是,我怎麼從中還看到了些許激動。
“你,是你?!”刀疤男一邊驚疑不定地叫道,一邊用手指著我,不知道是為什麼,連聲音都是顫抖了起來。
對於刀疤男異常的行為,我也隻能聳聳肩,笑了笑,衝小張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在一旁正莫名其妙的小張聞後頓時急了,趁著刀疤男不注意,小聲對我說:“我都沒搞清楚情況,你就向我求助,我還想向你求助呢。”說完還狠狠瞪了我兩眼。
“這……”我一愣,旋即衝著小張幹笑了兩聲。示意我錯了。
“你是我們昨天遇到的那人?”刀疤男終於緩了過來,說道。
“對啊,我就是。怎麼了?”我有些疑惑地答道。
“快!快!跟我走!”
刀疤男語氣急促,說話都有點兒模糊不清了,不過對此他絲毫不在意,用粗糙的大手向我抓來,欲將我帶走。我下意識地一躲,那隻手撲了個空。
刀疤男把手收了回來,有些疑惑的看著我,道:“喂,你躲什麼,我又不是綁架,快跟我走,有人要見你。”
“有人要見我?”我呆了呆,“是誰啊。”
“別問這麼多了,趕緊的。”他看起來很焦急。這我可就奇了怪了,我似乎還沒那麼出名啊,怎麼都穿越了還有人找我。
我略作猶豫便答應了。反正待在這兒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居然點名要找我。
……
一路上,我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兩旁陳舊的平房大大小小隨意修築著,顯得參差不齊。房子裏空無一人,隻有壘成牆狀的沙袋規矩的擺放著。
大概是因為有些焦急,刀疤男走得很快,我得小跑才趕得上。好不容易在最多不過兩層的房子的城市中看見個被改建成糧倉的三層建築,還沒來得多瞅幾眼,便被刀疤男甩了十來米,為了不迷路,我也隻得壓住好奇,快步跟了上去。
有時遇見幾個人,也隻是略一點頭,便匆匆走過。
刀疤男沒有說話,但從表情可以看出,他是很興奮的。昂首挺胸,大闊步走著,時不時轉過頭看看,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們的步伐最終停留在一棟防衛森嚴的大院前,刀疤男上前對門口守衛說了些什麼,守衛輕輕點了點頭,緩緩把門打開。刀疤男向我一招手,示意我跟著他進去後,才放心走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