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很大,卻怎麼也衝刷不盡別墅門前的血腥味。
又是兩聲槍響過後,雲易依然站在原地,而麵包車裏的窗口一條手臂垂下,手中握著的槍也掉落地上,裏麵的兩人身體抖動了兩下,再沒有動靜。
雲易甚至沒有回頭,站在大雨中,渾身早已濕透,臉上卻沒有半分異色,依然靜靜的看著臉色越加蒼白的蔣萬林,手中的槍升起的煙霧緩緩消散在雨水之中。
蔣萬林手裏的槍已經對準了大雨之中的雲易,可是卻怎麼也不敢開槍,即使雲易就站在他麵前,也沒有用槍指著他,他依然不敢開槍。
他有強烈的直覺隻要自己敢開槍,那麼恐怕自己的人生就走到了盡頭。
“你會配合嗎?”雲易輕聲問道。
蔣萬林的額頭一滴滴汗水滴落,他是聰明人,從雲易出現到現在,沒有半分驚訝,他就知道一定是誰出了問題。
眼中滿滿的不甘心,手裏的槍不停發抖,眼神不停閃爍,最後終於找到了焦點,大部分人都死了,除了他以外,卻還有一個沒死,眼睛逼視雲易,聲音帶著顫抖問道:“王婧沒死?”
雲易看著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平靜的仿佛一灘死水,聲音卻冰冷的猶如利刃道:“她如果有事,你現在還能說話嗎?”
淡然的聲音帶著不可置疑的語氣,蔣萬林覺得自己的小命早已不屬於自己,隻要這個年輕人想殺他,他就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即使現在自己的槍指著他。
蔣萬林整個人仿佛被抽掉了精氣神一般,聲音沙啞再次說道:“醫院那邊……”
雲易沒有回答,他看著雲易的眼神,知道自己也許敗了,深深吸了口氣,緩緩打開車門走下車。
看著雲易平靜的麵孔,猶如深淵的眼神,卻再一次將手槍舉起對準了雲易,他還是不想放棄,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任何可能幸免,或許可以保命,但是那算活著嗎?
求生和赴死兩種選擇,他的眼神不停掙紮。
雲易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任由他用槍對準自己,他還是有用的,如果要殺他也等不到現在。
而一直陷入震驚之中的何政餘卻是終於反應了過來,麵色帶著幾分蒼白的下車,掏出手槍充滿的警惕的向著事發地而來,槍聲已經停歇,結果如何還不得而知。
緩緩經過地上躺著的三條屍體,臉上發白,這是大案,發生在眼前的特大案子。
強忍著不去關注他們,轉過頭來看向雲易離開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蔣萬林站在雲易麵前用槍對準雲易,心裏頓時狂跳,第一時間用槍對準蔣萬林吼道:“放下武器。”
同時快速靠近,直到來到雲易身邊,用槍對準蔣萬林的腦袋,呼吸急促的再次吼道:“蔣萬林,放下武器,你逃不了的。”
蔣萬林卻根本沒有看向他,而是依然盯著雲易,額頭上滿是汗水,手不停的抖,他多麼想一搏。
“別挑戰我的耐心,我一般不會放過任何對我有威脅的人!”雲易的聲音回蕩在蔣萬林和何振宇。
何振宇吃驚的看著這一幕,嘴唇動了動想要說話,卻看到蔣萬林真的扔下了手中的槍,滿是不甘的說道:“你贏了。”
雲易搖搖頭就當著何政餘的麵,淡淡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這是你唯一的活路。”
蔣萬林的眼神閃爍,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雲易的眼神,最終還是按照何政餘說的蹲下了。
何政餘眼神掃了一眼麵包車內那隻垂下的手,和地上的槍,就知道是雲易殺的,他當警察這麼多年也沒有親手擊斃過這麼多人,看著雲易平靜的臉,再想想當初拿起車禍。
這個人絕對不少殺人,他此時很想用槍對準雲易,他才是最危險的人,可是看著他手中的槍,最終說道:“雲先生,您沒事吧!”
其實這不是廢話嗎?雲易有事還能站在這裏,雲易對他搖搖頭,然後對蔣萬林道:“王婧在哪?”
蔣萬林聲音壓抑道:“在別墅裏麵。”
雲易點點頭,輕聲道:“你是聰明人!”
說完雲易就轉身朝著別墅走去,何政餘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是見他去別墅,手上還拿著槍,立刻叫道:“雲先生,警方馬上就到,請你克製。”
雲易看了看手中的槍,知道他的擔心,突然又看了一眼蔣萬林,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將槍遞給何政餘,同時嘴裏道:“不給我身死威脅的,我不會動手。”
何政餘接過他的槍,卻沒有半點放心,他突然發現對雲易來說槍的作用似乎並不大,先前那一幕,三把槍口下近距離手刃一人。
隊伍還沒到,他隻能守著蔣萬林,看著雲易一步步走向別墅門口。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蔣萬林的眼神正在劇烈收縮,嘴唇微微張合,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隻是死死的盯著雲易,何政餘看他眼神凶惡,沉聲道:“蔣萬林,不要耍花樣!”
剛剛說完,就立刻聽到又是一聲槍響!
“砰!”
何政餘的麵色劇變,還有人?連忙躲避到打開的車門後麵,同時手中的槍依然指著蔣萬林。
然而蔣萬林卻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仿佛突然失去了生氣一般。
何政餘見到這一幕,緩緩回頭,看向遠方,這一刻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竟然沒有多麼擔心雲易。
等到他看過去,卻發現雲易的身影已經消失了,而地上又多出了一具屍體。
又殺了一個!
不過他來不及感慨,一聲大喝道:“蔣萬林,你還有沒有同夥,老實交代!”
王婧坐在別墅客廳裏,不時打量身邊的矮個男人小黑,不敢說話,卻心裏再也沒有那麼害怕。
她並不傻,被推進來之後,這個人突然空開了一槍,本以為自己會死,卻一點事也沒有。
然後兩人就坐在這裏,聽著外麵不斷傳來的槍響,王婧知道一定是雲易來了,心跳都快到了嗓子眼,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