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沉默地剛走下山,就看到那停在山腳下的警車。原來在下山時,管老爹就給警局報了案,揭露了自己的罪行。
在當地的警局錄完口供後,剩下的七人出了警局門,除了那“嗬嗬”傻笑著的老李,壓抑的氣氛就更加沉默了。
維苓在遲疑了許久後,走到古朗的跟前問道:“你……真的不打算控告我?”
古朗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也許我該謝謝你,正因為你推我下去,我才找到了我的珍寶。”
邊說,眼睛邊看向離他不遠處的林佳依。所有的答案已不言而喻。維苓想開口的“謝謝”也是哽在喉嚨口,發不出聲,而高彥也不理睬她,她知道,這事件後,她是再也接近不了他了。她的腦袋低垂了下去,五味雜陳的心此刻在吞噬著自己。而在經曆了這些事後,所有人的心境都開始產生了新的變化。也許這都是新的開始。
臨上車,千亦突然掉轉頭,衝高彥嬌蠻地喊道:“喂,呆子,把你的電話給我。”
“我,我的?”高彥受寵若驚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不是你是誰?看在你還算照顧我的分兒上,所以我欠了你一份人情,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千亦理所當然地說道,看他還是沒有沒有半點反應,千亦索性奪過他的手機,按上自己的號碼之後,才還給他。見他還是那副木訥的表情,心裏念叨著,真不愧是個十足的呆子。轉身又“噔噔”地上了車。
直到車開得不見了蹤影,高彥還在向著車離去的方向呆呆地望著。
車內沒一個人說話,馬磊想和千亦說點什麼,可剛開口,千亦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望著窗外,馬磊瑟瑟地縮回頭,再看向林佳依的位子,她也是沉默地望著窗外,他知道,什麼都改變了,連最初的生活也蕩然無存了。
短暫的這幾天,對於所有的人來說,都猶如做了一場夢,而這又像是現實裏的南柯一夢。真實與否早已不重要。
回去後,所有的人又回歸到了現實,各自也許不會再有交集。
……
馬磊在客廳裏呆坐著。
林佳依在臥室裏收拾好東西,提著行李箱出來後,望了眼馬磊,輕聲說道:“我走了。”
直到這時,馬磊才抬起了頭,臉上盡顯疲憊。他喑啞著嗓音道:“可不可以不走?”如果林佳依一走,他就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林佳依微笑著說:“祝你幸福。”然後頭也不回地就開門離去,沒有半分的遲疑,亦沒有給馬磊留下一絲機會。
當房門關上,馬磊重重地窩進沙發裏,頭也深陷了進去,一直都太自以為是,自私的他總是認為林佳依離不開他,可他好像忘了,這個社會誰離開了誰不一樣過,時間依然在走,歲月也依然在流逝,而再多的眷念、遺憾、不舍,也都會隨著時間沉澱,直至風揚起的沙湮滅掉所有……
林佳依望著街上的車水馬龍,恍若隔世,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了這麼多年,而現在才好像是真正的新生一般,未來究竟是什麼樣的呢?有些期待,也有些迷惘,但自己知道,再也不會如昨天那樣活著,行屍走肉的什麼都是一片空白。
手裏字條上的數字清晰地晃動著她的眼睛,昨天,回到攀枝花。下車後,古朗遞給她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他的號碼,並附在她的耳邊說道:“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的氣息和餘溫仿佛還停留在她的耳旁。
未明的風吹來,林佳依鬆了手,對於這個萍水相逢的人,也許心裏曾產生過些許的悸動,可回到真實的生活後,他們可能真的隻是萍水相逢罷了。
字條在空中隨著風打著旋,一下就落在了一輛黑色轎車的車前窗上。車上的人微笑著下車撿起字條,走到林佳依的身後:說道,“小姐,你的字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