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太多,點了點頭了,李重山站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準備出發。龍致遠叫人拿來了文房四寶,刷刷點點,寫了一封信,然後同所謂的哪厚厚一大打宋年證據,一切交給丁四,吩咐道:“到了遼陽,護送李重山和尤煦到李如楨那裏,將證據交上去,如果李如楨直接來金縣,也就罷了,如果不來,你就將這封信遞給巡撫曾大人。”
丁四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一陣急如驟雨的馬蹄之聲響了起來,往城外跑去。坐在邊上的鄭國泰冷眼看完一切,心中對龍致遠的手段也是感佩不已,隻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於是開聲問道:“大哥,這宋年貪贓枉法的證據,你也不看上幾眼,就不怕是假的麼?”
嗬嗬一樂,龍致遠端起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說道:“假的又如何,真的又如何?宋年的事情,是假的也是真的,真的也是真的,證據什麼的有沒有都不重要,關鍵是看李如楨的態度,他願意保,自然就保,他不願意保,那麼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有些話龍致遠也沒有說透。這金縣的地理位置對於海貿是事關重要,而金州衛作為朝廷在金縣最為強大的武裝力量,龍致遠絕對不可能允許他落入外人之手,所以他將選擇權給了李如楨,如果李如楨想要保宋年,那麼對不起,這件事情他就要直接捅給巡撫曾山,想來這位急著攬權、鞏固自己職位的巡撫大人必然對這種借力打力,插手遼東軍方的事情很感興趣,而對龍致遠來說,宋年是倒黴在李如楨的手上,還是倒黴在曾山的手上,沒有太大的區別,無非就是案件定奪之後,對金州衛勢力的分贓結果不同罷了。
揮了揮手,一副不願意再說這種醃臢事的摸樣,說真的,龍致遠也不願意鄭國泰在裏麵參合的太深,要知道他畢竟代表著的是外來勢力,和自己還不是完全一條心的存在,這也是恰逢其事,沒有辦法遮掩,要不然他是不願意讓鄭國泰知道這件事情的。
想到這裏,他岔開話題,笑著說道:“等過幾個月,有了空閑的時間,我還真想坐著他去一趟朝鮮、日本,看看這兩國的異地風土人情,順便考察考察市場,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還是要實地看看,才能明白底細,到時候小弟不知道想不想一起去呢?”
聞言大喜,鄭國泰原本就是很喜歡航海、遊曆的人,隻是到了遼東雖然比家裏麵自由,但依然是不自由,鄭貴妃弄了個家中老人看的死死的,就是怕他不消停,這次出來,鄭國泰也是尋了個事由,把人打發的遠遠的,這才自由自在的跑了出來,眼下聽著龍致遠的說法,怎麼能不興高采烈,立刻連聲不迭的說:“大兄,大兄,你可不能說了不算啊,到時候一定要帶上我才行,要不然的話我可不依,說真的,我早就想揚帆遠航,去倭寇那裏看一看。”
這個時候的鄭國泰就如同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樣,完全將之前成熟穩重的心態丟到爪哇國去了,龍致遠見了心中帶著幾分趣味,果然還是那個鄭國泰麼,赤子之心未消,他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自然,等為兄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幹淨了,肯定和小弟你去一趟。”
正說著,突然聽到堂外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傳了過來,展大鵬在堂外高聲喊道:“公子,有急事稟報。”
“進來~!”聽到展大鵬的話語,龍致遠眉頭一皺,將筷子放了下來。
恭敬的行了個禮之後,展大鵬說道:“大人,城門外麵來了千餘人馬,高喊開門,說是奉了金州衛指揮的命令,捉拿逃兵。”
冷冷的笑了笑,龍致遠回頭同鄭國泰說道:“真沒想到,這金州衛的宋年還有幾分本事,尤煦才剛剛來了沒幾分鍾,這幫家夥就察覺了出來,果然是了不得啊,我還真是小覷了他,這幫邊將就沒有個省油的燈,開不開城門自然而然由朝廷的法度,豈是一個金州衛城指揮使所能決斷?
這樣,你叫上金縣縣丞去應付他,就說夜黑風高,真假難辨,萬一要是放匪徒入城,那可就是百死莫贖,一切都要等天明之後再說。”
略微遲疑了會兒,展大鵬沒有急著下去,而是直接回話道:“公子,這金州縣丞同宋年是穿一條褲子的,聽說他們還是兒女親家,要他去的話,弄不好就要開城門將人放進來的。”
嗬嗬一樂,龍致遠看了一眼展大鵬,說道:“去吧,一切我都明白,你把所有的人手都集中到縣衙來,這城裏麵隻要守住縣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