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睜,殺意立起,宋年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姻親居然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但是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親戚不親戚一說,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站在這裏,說出這番話語,他也要不可能輕易放過。
帶著猙獰之色,嘴含冷笑,嗆啷一聲,將腰間倭刀拔出毫不猶豫刷一下,白虹如煉,血色四濺,人頭飛起,眾人一陣驚呼,隻見宋年長刀揮刺,將人頭在空中挑住,可是著實露了一手好本事,然後淡淡的又問道:“弟兄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一眾將領見宋年如此酷厲,連帶著姻親的親家也毫不猶豫的斬殺當場,再回頭看看四周的那些親兵們都已經圍了過來,殺氣騰騰,大家那裏還不知道如何抉擇,誰也不會如此不開眼麼,於是立刻陪著小心,大聲表忠心說道:“但聽指揮使大人差遣,屬下無有不從。”
微微一笑,宋年高聲喊道:“好,各位兄弟既然如此相幫,我也不能薄待了大家,來啊,給我抬上來。”話音剛落從身後走出來幾名力士,抱著沉重的鐵箱,走了上來。
一把掀開其中一個箱子,露出裏麵白花花的銀錠子,宋年笑的如同春風拂麵,說道:“這裏有紋銀萬兩,隻要你們能夠拿下這座縣衙,他們就是你們的~!”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清酒紅人麵。這個時候一眾軍官眼睛裏麵流露著血絲和貪婪,他們沒有想到一向小氣吝嗇的指揮使,居然如此痛快,讓他們不敢相信,大家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了咬牙,齊刷刷的說道:“必然以死報效指揮使重恩~!”
嘿,這話說得好,宋年心中暗想,要的就是你們死,你們死了,我才好洗城,銀錢拿出去又有何妨?總歸是能拿回來的,不過是左手出,右手進罷了。說到這塊兒,哈哈一笑,宋年揮了揮手,說道:“那就全看諸位的了~!”說完也不廢話,直接揮手進攻。
到金縣的這一千多人,說起來,都是可以算是金州衛的勁銳之士,全部尤各個大小官吏的親兵組成,普通佃戶兵卒,自然是不可能出現的,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召集一大批炮灰,以大明王朝衛所的動員能力,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
所以在金銀的鼓動之下,往前衝鋒的衛所一幹士卒倒是很有些厲害,一個個按照夥、隊之間的形式交互衝鋒,不斷射出弓箭,雖然沒有的大型攻城器械,但是臨時紮起來的雲梯倒是夠用,畢竟縣衙再是堅固,同城牆比起來還是差著幾分的。
看著眼前這些遼兵的表現,龍致遠眉頭皺了起來,很是有些不俗。在之前,山東平叛的時候,龍致遠可是同山東的兵卒有過相當的接觸,也同遼東的兵卒有所接觸,回到遼東之後,在李家也好,在沈有容那裏也罷,都是看到了大明軍隊的力量,這個時候的大明邊軍絕對不能小覷,是一等一的強兵,戚繼光的整軍備戰的效果還是很強大的,可是那些人指的是募兵,不是這些地區性防務的衛所軍戶們。
所謂軍戶,這些經過大明百年傳承之後的軍人,早就已經淪落到了農民都不如的地步,他們承擔著無比承重的勞役、兵役、稅收,好要被上官吸血剝皮,真正是過著狗都不如的生活,這種人連肚子都吃不飽,連衣服都穿不暖,你能指望他們能練出好兵來?當然遼東這邊的軍戶因為要時時刻刻受到外來的蠻族的攻擊,所以在軍備方麵比內地好了不少,但是也僅僅是好上一個半個等級而已,要說是精兵哪純粹是胡說八道了。
所以在龍致遠的心裏麵,金州衛的這千餘兵丁不過是一班土雞瓦狗。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事情有些偏離,自己還真的有些小覷了對方,這幫兵丁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軍戶,一個個都是精銳士卒,進退有據,攻守之間互相依存掩護,確實有不凡之處,這讓龍致遠有點不敢置信,難道說金州衛的兵丁軍戶會有如此高的軍事素質不成?
當然,現在是不管這麼多的,對麵再強大,打了再說,俗話說的號,是騾子是馬還是要拉出來遛遛才算數。當一眾兵卒衝到火槍,弩箭範圍之內的時候,龍致遠毫不客氣,率先一槍就把當先的那名小校擊倒。
槍身等同於命令,在龍致遠開槍之後,鐵衛營的護衛們開始了齊射的動作,轟轟的節奏之中,滑膛槍根本不在乎黑夜的障礙,將威力發揮到了極致。子彈四處橫飛,無視盔甲,無視盾牌,鑽入進攻者的肉體裏麵,血肉之間,在翻滾之中,製造出一個個碩大的傷口。
剛剛進攻不到一刻,宋年的麵色立刻煞白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縣衙之內的力量如此難纏。作為一名多年同蒙古人糾纏的軍人,他自然明白,這種排槍的三段擊和四段擊的手段是如何實現的,但是這種一槍接著一槍的射速,恐怕連李家軍的親兵都無法做到,太快了,對方是如何做到的?這一點讓宋年在心寒的同時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