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藍顏知己
生命中有多少的不可預見,有多少人,你原以為可以與你相濡以沫一輩子,誰料走著走著,就散了。有的人,可以同甘,卻不能共苦;有的人,可以共苦,卻不能同甘。茫茫人海,短暫一生,有幾人能願意為你無悔付出,又有幾人配得起你的真心幾許?
有一種感情很特別,不是親情,勝似親情,你們總是徘徊在無間與有間的邊緣,這個人比任何人都懂你,你依賴他,但他卻不是你愛的人。
有一種愛也很特別,沒有承諾,沒有期限,沒有結局。但它經得起風霜雪雨的洗刷,經得起時間的考驗,言語不多,關心不少,不求同舟共渡,卻心存惦記牽掛,他對你是發自心底的真誠,但他卻從不求得到你的回報。
他平淡如水,讓你觸摸不著,卻如一縷陽光,時刻溫暖著身心。
永遠的“藍顏”,這便是他應有的位置。
翁瑞午便是在陸小曼孤苦無依、生活無著落時,做了她最信賴也最依賴的“藍顏”,無悔付出三十三載。有人說這樣的情是一段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佳話,有人說這樣的情是不堪不雅、不倫不類。我不敢妄自評價陸小曼和翁瑞午的這段情感。因為我還從沒有經曆過,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有人願意用盡餘生守候在我的身邊。
生命中有多少的不可預見,有多少人,你原以為可以與你相濡以沫一輩子,誰料走著走著,就散了。有的人,可以同甘,卻不能共苦;有的人,可以共苦,卻不能同甘。茫茫人海,短暫一生,有幾人能願意為你無悔付出,又有幾人配得起你的真心幾許?
翁瑞午,字恩湛,吳江人,是翁綬祺之次子。有一些記載把翁瑞午說成是翁同龢的直係後裔,查閱資料,發現這是不確切的。翁瑞午與常熟翁同龢一脈都是由吳縣洞庭東山翁族所派生的分支。翁綬祺的國畫得翁同龢賞識,且綬祺與翁同龢的侄孫翁順慶為同榜舉人,翁同龢便允許翁綬祺向他執侄孫禮。後人因此而誤會了。
解讀資料,發現自己對翁瑞午的認識頗有偏頗。以前對他的認識僅停留在浪蕩公子,放蕩不羈的形象。而實際上,翁瑞午幼承庭訓,通曉國畫,也會唱京戲昆曲,深得梅蘭芳賞識。他又受業於名醫丁鳳山,得到真傳,十八歲時即享有盛譽。翁瑞午廣施醫藥,無論貧富,尤為時人所稱道。在徐誌摩生前,他和陸小曼僅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若非要加些臆想,翁瑞午是個放浪公子,對名噪一時的陸小曼不可能沒有愛慕在內的。當時的社會男女學生都不可以同校,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有些閑言碎語是難免的,也許該懂得避諱才對。
徐誌摩、陸小曼同翁瑞午的交遊,還在於對戲曲的共同愛好。陸小曼在戲曲方麵,稱得上昆亂不擋(昆曲、亂彈都能演,指藝人技藝全麵,戲路寬廣),由京到滬,她的戲聲哄傳,常常參加賑災、募捐等種種義演。翁瑞午到徐宅時,經常與陸小曼切磋唱腔或者身段表演等。他倆和徐誌摩、江小鶼還一起演出過《玉堂春》。
在《玉堂春》演出後不久,《福爾摩斯小報》上就刊出一篇《伍大姐按摩得膩友》的下流文章。 “伍”對“六”,就是“陸”,“伍大姐”即指“陸小曼”,因此陸小曼與翁瑞午之間的關係又成了當時的熱門話題,這對徐誌摩的人格和聲譽都是有損害的。徐誌摩起訴了該報,但結果是不了了之。
不過,徐誌摩對此事還是比較豁達的。徐誌摩為他們開脫道:“夫婦的關係是愛,朋友的關係是情,羅襦半解,妙手摩挲,這是醫病;芙蓉對枕,吐霧吞雲,最多隻能談情,不能做愛。”
徐誌摩畢竟是留洋回來的人,思想較為開明,他認為,夫婦之間是愛,朋友之間是情,男女的情愛既有如此分別,丈夫就不應該禁止妻子結交男性朋友。也許是出於紳士的大度形象,也許是出於對於妻子久病無良醫的無奈,但連徐誌摩都如此說,旁人還能說什麼?
徐誌摩南北奔波授課,還常在臨行前托翁瑞午照顧好陸小曼。1931年,徐誌摩趕去參加林徽因的演講會,行前在滬與翁瑞午懇談,再次要求他好好照顧陸小曼,翁瑞午鄭重地承諾了。想不到這次托付竟成臨終之囑。徐誌摩飛機失事,翁瑞午聞訊後星夜兼程,趕到空難現場,幫助徐家人為他收屍,料理後事。
徐誌摩去世後,陸小曼曾一度一蹶不振,以淚洗麵。對於一個終日裏隻知道玩樂開銷的人來說,失去了徐誌摩的陸小曼才知道生活原來這麼艱辛,尤其為了錢而奔波是多麼痛苦的事。可她昂貴的開銷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今後的生活她該如何繼續呢?
也許老天眷顧了她太久,突然把她從雲端拋了下來。一個毫無經濟來源又體弱多病的女人,該如何麵對以後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