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汐若萬萬想不到被煌雲笙全部看在了眼底。煌雲笙悄悄的走出石頭遮蔽的地方,趁汐若轉身的時候,迅速的把汐若脫在一旁的衣服拿走。之後便大刺刺的走到小溪邊,俯身洗著汐若沾滿泥巴的衣服。
為了引起汐若的注意,他還輕咳了幾聲。果不其然,汐若驚訝的回了頭,便看見了煌雲笙洗衣服的樣子。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前。“煌雲笙,我不是讓你躲到一邊去嗎?你在這裏偷看,還拿我衣服做什麼?”
“汐兒,你對我真是越來越嚴厲了。我是好心在這裏幫你洗洗衣服,你竟然把我想成是偷看你。”煌雲笙嘴上調侃著溪水之中的汐若,眼神卻是緊緊的盯著半露著上身的汐若,絲毫不放過一絲機會。
汐若就知道這個煌雲笙不改本性,一看他那個狡黠的眼神就清楚了。汐若先是緩緩遊到了裏煌雲笙最近,又不會讓自己暴露太多的地方停住,衝著煌雲笙莞爾一笑,輕柔的開了口。
“雲笙,我好看嗎?”
“好看?好看?”煌雲笙木訥的回答著,隻覺得鼻腔內一陣火熱,之後一股熱液便順著鼻子流了出來。汐若自然也看到了煌雲笙流鼻血的糗樣,笑意更濃。忽然臉色一變,陰險的模樣顯露無疑。
“我叫你看,我叫你看!”汐若忽然伸出雙手,捧起清水,全都淋在了呆愣的煌雲笙的身上,一時間,模糊了他的視線。汐若見煌雲笙變成了落湯雞,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回蕩在了山間。
煌雲笙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他依舊是一瞬不動的盯著汐若已經不再遮擋的身姿,眼神火熱。最終咽了咽口水,堅定的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水中還未察覺的汐若。
夜間的山間有些微涼,一個避風的山腳下,一堆篝火徐徐的燃燒著,散發著點點的熱量。汐若依偎在煌雲笙溫熱的懷中,嬌羞不已。回想起白日裏小溪中的旖旎,她就更將頭埋進了煌雲笙的懷裏。
沒想到他竟然也可以那麼霸道,汐若沒想到與煌雲笙就荒唐的在小溪中彼此交付了真心。如今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感,她想,自己這輩子有這五人就已足矣了,這是老天賜給她的福分。
煌雲笙此時心中也是激蕩不已,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與汐若在一起。這樣的意外是他所樂意的,原本心中對汐若模棱兩可的情緒由此都解開了,其實愛很早就存在了。
想到這裏,煌雲笙更加用力的抱緊汐若,像是要將她揉進了自己的身體裏。而這一切,龍昭炎四人都不知道,如果事情發展成這樣,他們當初絕對會反對煌雲笙陪在汐若身邊的。沒想到煌雲笙就這麼誤打誤撞的鑽了空子,最終得到了汐若。
煌雲笙與汐若攜手漫步在山間的小路上,頗有一番悠然自得的意境。據煌雲笙說這裏已經是笙簫境的內圍邊境了,翻過這座山就進入了內圍,也就可以遇到他所說的六個師兄了。因汐若覺得鸞兒體型過大,留在這裏太過顯眼,就讓它自行離開了。
“汐兒,你累不累?”煌雲笙一手拉著汐若,一手輕輕用袖子擦拭著汐若額角的汗滴。少了幾日前的嬉鬧,倒多了幾分柔情。寵溺的眼神一直在汐若的身上,從未離開過分毫,讓汐若大感幸福。
“我不累,經過這兩日的觀察,我想我們可以安心了。這裏離當初我們深陷沼澤的地方很遠,如果重黎夜他們安然度過來到這裏也需要大概五日,我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查探一下周圍的環境。”
汐若淺淺一笑,之後便對著煌雲笙說出了自己這幾日大概擬好的計劃,以防止有什麼事情突然發生。汐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兩****總會半夜驚醒,而且心中牽掛著孤雪的那絲心神也悸動不已。
“穿過這座山,就是一片草原,那裏寬闊無邊,很難隱藏,我想我們隻有與那裏的人正麵交鋒了。”煌雲笙停下了腳步,站在山頂,指著那邊的一個方向,神情嚴肅的對著汐若說道。
“不急,我們還要在這裏停留,要等到重黎夜等人到達此地時,再離開。”汐若盯著煌雲笙指著的方向,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對著有些焦急趕路的煌雲笙說著自己的想法,讓煌雲笙一陣疑惑。既然好不容易甩開了他們,又何必要等他們呢?
“你忘記了嗎?我跟你提過,重黎夜為何要把碧玉長簫的事情告訴上官弘,上官弘又為何要再派一個人跟隨你我前來?”汐若挑眉含笑的望著煌雲笙,緩緩的說著。見煌雲笙等待著自己的解釋,忙正了正衣襟,繼續說道。
“重黎夜雖看似稚嫩,但是經過了我這麼多日的觀察,他是一個心機頗重的人。他肯把碧玉長簫的事情告訴上官弘,就說明上官弘那裏有可以助他得到長蕭的東西。而你也看到了,趙匡言的背上可是一直係著一個包裹呢。”
“你這樣說,倒是也符合邏輯。隻是,我們即使等到了趙匡言,你覺得他肯乖乖的把包裹交給你我麼?”煌雲笙聽罷,又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讓汐若差點為此失了神。汐若瞪了他一眼,別過了頭,看向別處。
“到時候,視情況而定吧。畢竟對於那個秘笈我是沒有任何的興趣,隻是被逼到了這個份上,不得不博一下罷了。”汐若有些惆悵的說著,忽然將頭轉向了沼澤之地的方向,神色驟然大變,慌忙地提著裙擺,跑向那個方向。
“雲笙,快點,我聽到了孤雪的聲音。”聽到汐若焦急的高喊,煌雲笙也是一怔,之後便跟著汐若的身後,飛快的施展著輕功,追上了汐若的腳步。
汐若一邊飛速的奔跑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了口琴。倏地,一陣悠揚歡快的音律從汐若的嘴中傳出。隨後一個赤色的身影從天際飛來,高昂的嘶鳴之後,衝著汐若就飛了過來。煌雲笙看著鸞兒衝著自己飛來,一把抱起汐若的腰肢,飛身一躍,二人便穩坐在了鸞兒的背脊上。
汐若沒有說話,隻是拍著鸞兒的脖頸,吩咐著方向。而煌雲笙也識趣的沒有多問,隻是暗自思慮著這突發的情況。心中納悶,孤雪怎麼會到了笙簫境呢?
鸞兒展翅飛了片刻,就小心的落在了沼澤之地的一片實地上。汐若與煌雲笙迅速的跳下了鸞兒的背脊,汐若幾步跑上前,便看見了那個沼澤之中已經隻露出一個頭的孤雪,正在奮力的掙紮著,不時的哀嚎幾聲。
“鸞兒,快把孤雪帶出來!”汐若皺著眉頭,心中吩咐著孤雪不要亂動。便回身拍拍鸞兒的羽翼,示意它用爪子將他拉上來,因為這種時候,也隻有能飛的鸞兒可以幫自己救出孤雪了。
鸞兒聽罷汐若的話,衝著已經不再掙紮的孤雪,輕聲的鳴叫了一聲,像是嘲笑著孤雪的不小心,還要自己救他的蠢笨。之後便拍了拍翅膀,一躍而起,懸在了孤雪深陷的泥沼上空,伸出一隻爪子,毫不費力的就把孤雪拉了上來。
汐若一把就把鸞兒扔過來的孤雪抱在了懷中,也不顧他沾滿泥漿的全身,忙把自己的內力灌輸給他,讓孤雪可以因此變得暖和一些。孤雪沉重的喘息著,漸漸恢複了一些體力。
看到這裏,煌雲笙先是左右觀察了片刻,終於緩緩開了口。“汐兒,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這裏不是長留之地。”
汐若聽到煌雲笙的建議,也是點頭同意。抱著孤雪剛要跳上鸞兒的背脊,準備離開的時候,原本安靜的趴在汐若懷中的孤雪忽然抬頭衝著自己剛剛陷入的泥沼嚎叫了幾聲,便看向了汐若。這一幕,煌雲笙不知是何意思,但是汐若卻是在心中聽得明明白白。
“主人,你讓那個死鳥再去沼澤之中撈一下,那個叫淩序的人也在裏麵。”孤雪說的風輕雲淡,但是聽到汐若的耳中卻是震驚不已。看著那個跟實地沒兩樣的沼澤,汐若驚訝的想著,淩序竟然也在這裏?來不及再多想,汐若忙吩咐鸞兒再次出手。
鸞兒有些不情願的鳴叫了幾聲,這一次可是得要它將爪子深入泥漿之中,一向注重自己外表的鸞兒自然很是不願意了。最終拗不過汐若的威脅,它煽動翅膀,與沼澤的拉力叫起了板。
鸞兒最後還是奮力的向上飛,用蠻力將那個已經成了泥巴的淩序拉了上來。汐若與煌雲笙也不含糊,飛身一躍,落到了鸞兒的背上坐穩。鸞兒就背上載著汐若二人,爪子上抓著淩序,幾個呼吸之間就飛回了汐若當時落腳的山峰。
“他沒有呼吸,身體僵硬,已經死了。”汐若抱著已經洗幹淨的孤雪,坐在一邊的石頭上,看著煌雲笙在那個已經被泥漿糊滿全身的淩序身上檢查了一會,而後聽到了煌雲笙最後給出的結論。
汐若看著淩序的屍體,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一代崆峒門門主就這麼死在了一個沼澤之中,如果不是自己把他的屍體拉出來,他可就是死無全屍了。汐若這樣做,也算是為自己積些陰德吧。
“哼,他本來就是死了。跟我墨瞳雪狼一脈鬥,那就是自找死路。”孤雪舒服的趴在汐若的懷中,忿恨的盯著淩序的屍體。嘲諷的對著汐若說道,之後還時不時的揮舞著他毛茸茸的爪子。
“你不吹牛會死嗎?要不是你離我近,我聽到了你的心神呼喚,你還不是和他一樣,在那個沼澤之地窒息而死麼?”汐若挑眉衝著孤雪瞪了一眼,而後毫不留情的嗬斥著孤雪。讓孤雪原本威武的樣子一下子就蔫了下來,低著頭,哀嚎了幾聲。
汐若見孤雪沒有了傲氣,便對煌雲笙說了幾句,自己專心的開始與孤雪心神溝通,詢問他這麼久不歸來,與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大概過了一個半時辰,汐若抱著已經睡著的孤雪走到了在一旁休息的煌雲笙的身邊,依偎在煌雲笙的懷中,把孤雪的經曆對著他緩緩道來。
原來,當初武林盛會,淩序逃走後,孤雪就按照汐若的吩咐,靠著一隻靈敏的鼻子與矯捷的身手,悄無聲息跟隨在淩序的身後,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想到真的被汐若猜對了,淩序一逃走後,便與蠱毒教的人會合了。
與淩序交談的黑衣人是蠱毒教的二護法,竟然與淩序商議著除掉大護法彥霖。武林盛會上,蠱毒教眾人反擊彥霖的事情便是他們策劃好的。聽到這裏,煌雲笙不禁為那個彥霖感歎了一番,竟然被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設計。
之後,孤雪便繼續跟在淩序的身邊,幾次差點被人發現,但都被孤雪躲了過去。孤雪遲遲未歸的原因便是淩序得到了一個與汐若一樣的玉牌,孤雪還以為那玉牌是自己主人的呢,便想要瞧瞧他是怎麼偷來的。
沒想到卻誤打誤撞的跟來了笙簫境,最後一個放鬆被警惕萬分的淩序發覺了,二人立即交起了手來。淩序武功雖高,但是卻沒有孤雪靈敏,一次次的交手後,淩序一個不小心的就踏進了沼澤之中。
原本孤雪就可以至此離去,但是卻想要拿回淩序懷中的玉牌,便被拚死掙紮的淩序一起拖下了泥沼。之後便出現了孤雪心神呼救的一幕,本抱著必死的心態的孤雪,發現汐若竟然真的趕來了,欣喜萬分那是自然的。
聽完汐若的敘述之後,煌雲笙皺了皺眉頭,立即起身,走向淩序那個還未掩埋的屍體旁,伸出手,在他的懷中摸索著,不一會,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在汐若的注視中,拿出了一個暗黃色的油紙包。
煌雲笙拿著東西,走到汐若麵前俯身。汐若應允了煌雲笙打開油紙包的舉動,隻見他小心翼翼的一層又一層的打開紙包。在最後一層紙掀開之後,油紙包中的東西赫然顯現在汐若的眼前。
隻見暗黃色的紙包中安然放著一枚晶瑩透徹的白玉牌,汐若伸出手拿起玉牌,翻來覆去的把完了許久,之後對著注視著自己的煌雲笙徐徐的說道。
“的確與我的那枚玉牌一樣,質地與字跡,無一不同。”之後汐若便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另一枚帶著紅繩的玉牌,比對了一番,確認無誤之後,便將兩枚一起收進了懷中。這一幕看在孤雪的眼底,很是無語。原來自己拚死要得回的主人的東西竟然沒有丟。
孤雪在心中暗自埋怨著淩序那個混蛋,拿了一個與自己主人一樣的玉牌逗弄自己做什麼?卻忘記了,這一切可都是他自己自願的,根本怨不得別人。
“雲笙,先別扔了,拿給我看看。”看見煌雲笙就要將紙包扔了,汐若連忙開口阻止。得知煌雲笙就從淩序的懷中找到了這一個紙包,汐若總覺得這紙包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淩序那麼奸詐的一個人,既然敢來笙簫境,就一定會有充足的把握,怎麼就隻帶一個玉牌呢。
煌雲笙有些疑惑的將紙包交給汐若,看著她翻來覆去的擺弄著這個皺皺巴巴的紙包。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詢問汐若這樣做的原因。
“汐兒,你擺弄這個破紙做什麼,快扔了吧。”
“哎,你就是大大咧咧的,不懂得仔細看看。像淩序這樣的老狐狸,怎麼可能隻身犯險呢?你不是說隻從他懷裏發現了這一個東西嗎?那他隻帶了一個玉牌有什麼用,這個紙一定有問題。”
就在汐若揉搓著那個暗黃色的紙,毫無所獲要放棄的時候,原本皺巴巴的紙竟然露出了一塊明黃色,這讓原本要扔掉紙張的汐若眼前一亮。之後汐若就那麼搓著紙的表麵,不一會,一張嶄新的明黃色布顯現在二人麵前。
“明心訣?”看到那布片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跡之後,煌雲笙與汐若二人都驚訝的喊出了聲音。汐若訝異的是這個淩序隱藏的方式特殊,而煌雲笙卻是心中一震,止不住的喜悅之意漸漸顯現在了表麵之上。
“這竟然是明心訣,師父一生都在尋找這個心法,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崆峒門門主的身上。”煌雲笙收起了心中的震驚,有些恍惚的看著這個心法。心中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真是世間的事情無法猜測,一切都帶著莫名的戲劇性。
煌雲笙見汐若有些疑惑的看看手中的布片,又瞧了瞧自己。就知道她定是不知道這明心訣的好處,於是很認真的對著汐若解釋道。
“明心訣乃是武林一代高人所創,如果可以練成,可以在練功的時候防止走火入魔。被武功高強的人視為至寶,我師父多年以來,一直為走火入魔而苦惱,為了尋找這個明心訣,頗費了好多功夫。”
“如果按你這樣說的話,淩序定是知道你師父急切的需要這個明心訣,就準備用它來換取他的碧玉長簫。而且他的身上也有著玉牌,這樣看來,我猜的應該十中有九。”汐若一邊盯著手中的明心訣,一邊對著煌雲笙分析道。
見煌雲笙肯定的點了點頭,汐若忽然眼角一眨,揚起了一抹狡黠的微笑。既然如煌雲笙所說的話,那麼自己如今得到了這個明心訣,那麼到時候得到碧玉長簫的機會不就是更大了麼。
汐若將自己這個想法告訴了一旁望著她的笑容出神的煌雲笙,煌雲笙卻搖了搖頭,皺著眉頭對著汐若說道。“如果重黎夜也有明心訣怎麼辦?雖然明心訣不是一般人所有,但是不保證一些隱居的家族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