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跟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在淩朗麵前走來走去,一切的白色似乎那麼耀眼,晃得淩朗眼前發暈。
淩朗覺得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身體卻絲毫不聽使喚,僵硬在床上;他可以聽見病床前醫生對自己女友囑咐的話語,可以感覺到剛來實習的**用因為緊張而顫抖的手替他檢查身體,以及後背上火辣辣的刺痛。
淩朗收回思緒,腦袋疼得厲害,漸漸回憶起之前的記憶;我好像是和小翠一起在逛街來著,是幫她挑選生日禮物,似乎是過馬路的時候,一輛小汽車突然闖紅燈,撞向了他和小翠,然後他立刻推開了小翠,結果自己後背便被迎麵撞上了……幸好小翠沒事,淩朗感覺到小翠那柔軟的手正拿著熱毛巾替他擦因為疼痛而流出的冷汗,即使隔著毛巾,淩朗依舊可以感受到小翠的擔心與愛意,這讓他很是高興。
淩朗覺得現在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身體感覺很是敏銳,不,不僅僅是敏銳,簡直是神奇,淩朗甚至可以憑借觸覺感知周圍的事物,淩朗興奮極了,反複地感知著四周的人和物品,最後定在了小翠那略顯憔悴的臉龐上。但是淩朗畢竟是受了重傷的身體,淩朗漸漸感覺感知模糊起來,連帶小翠的臉也模糊了,暈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臉上的溫柔的觸感讓淩朗醒轉了過來,淩朗努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正是小翠那清純溫婉的臉龐。
“你醒了!太好了,醫生說的你今天很有可能會醒過來……嗚嗚……”小翠說到一半便忍不住捂住嘴失聲哭泣,蹲在淩朗床邊抽著肩膀;淩朗一下子就慌了神:“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了,快別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撲哧……就知道拿這樣哄小孩的話哄我……你這是好好的嗎?都昏迷了五天了,擔心死我和伯父伯母了。”說著小翠的眼眶又紅了,看得淩朗心酸不已,他看出來小翠已經很久沒合眼了,眼中布滿了血絲,臉色黯淡蒼白。
“對不起,我想給爸媽打個電話。”淩朗又想起了日益衰老的雙親,心想這回恐怕讓他們操透了心,真是不孝。
“嗯,本來我不想告訴伯父伯母的,怕他們擔心,但當時我也是慌了神了,沒想到這些,伯父伯母這幾天擔心死你了,都是我不好。”小翠紅著眼睛說道。
“不關你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們擔心了。”淩朗伸手接過小翠遞過來的手機,深吸了一口氣,聽著那邊傳來的粗重呼吸聲,輕聲喊道:“媽,我是朗朗,我沒事了。”
“嗚……沒事就好,擔心死媽了……”淩朗聽著母親的顫抖的聲音,嘴唇發顫,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淩朗。”一聲硬朗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淩朗下意識地就要坐直身體,小翠急忙按住他,免得傷口裂開,心中好笑淩朗最怕他的父親了,如同軍人上下級一般。
“爸。”淩朗答應了一聲就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們父子之間的話一直很少,父親從小就對他很是嚴厲,稍有不對就是嚴厲的懲罰,所以淩朗很是懼怕嚴肅的父親。
“嗯,還好吧,你媽擔心死你了。”雖然父親的口氣依舊很是強硬,但是細心的淩朗還是從中聽到了一絲顫抖,並且父親嘴硬,說的是母親擔心,卻不說自己也很是擔心,身為人子的淩朗自然聽得出來,嘴角不由勾勒出一絲弧度。又陸陸續續地聊了一會兒,淩朗放下了手機,哄得小翠趴在床邊睡著後,也沉沉地睡去了。
……
一雙略顯蒼白的手輕輕推開了醫院的大門,刺眼的陽光讓淩朗不自主地抬起手遮住了眼睛,身旁小翠依舊很是小心地扶著淩朗。
淩朗回頭看了看醫院,心裏有些複雜:“走吧,回家。”經過了幾分鍾的車程,淩朗和小翠回到了他們住的公寓,小翠不是和淩朗住在一起,小翠在淩朗的樓上;送走了小翠後,淩朗倒在了床上,開始思考著自己身體的變化,或者說思考突然出現的神奇的感知力。
淩朗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每天除了必要的恢複性活動,就是躺在床上感知著四周的一切,並且在那次醒來以後的每天,淩朗都發現自己的感知力比前一天更強了一點,是很明顯的增強,這讓淩朗興奮極了,開始還不覺得。
但直到醒來後的一周後的一天,淩朗發現了自己可以感知到相鄰病房的情況後,才真的確定自己是像電影裏那樣產生了異能,但是淩朗不敢聲張,他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的個例,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淩朗腦海就不自主地浮現出被綁在手術台上切片的場景,頓時淩朗便滿頭冷汗;所以淩朗決定隱藏感知力的事實,低調才是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