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霍夫人端坐在沙發上,從姿勢上看上去仍不乏貴婦的典雅端莊。然而那隱隱發白的鬢角,變得皺駁的肌膚以及身上不再名貴奢侈的服飾似乎又在矛盾述說著她的平凡與普通。
“我 …… ”
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霍夫人明顯有些難以啟齒。
不過,她既然來都來了,話也早晚都是要說的,還是別猶豫了吧?多爭取一些時間,振華能活命的幾率就會更大一些。
“我知道我這麼突兀地來找你,肯定會讓你心裏不舒服。但請原諒我的唐突,我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若我再不來,我怕……我怕振華就……”
女人這一點最是讓人無奈。不論是開心還是煩惱,快樂還是憂傷,總喜歡用眼淚來詮釋她的情緒。
夏安琪也是女人,也哭過,自然能夠理解此時霍夫人這突然掉淚的舉動。
隻是她想不通的是,既然哭對眼下的局勢一點幫助都沒有,霍夫人這麼做又是圖了什麼呢?難道是在博取她的同情?
安琪猜對了一半。霍夫人之所以突然泣不成聲,一半原因確實是想博取她的同情。然而也有一半是發自內心的惶恐與無助。
丈夫眼下正麵臨著生死的巨大考驗,相信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在麵對這種情況時都會覺得惶然無助。
啜泣了一會兒,她端起眼前的茶杯,輕抿一口已經微涼的綠茶。其實並不是很想喝,隻是單純的一個情緒過度而已。
然後,她用手拭掉垂在眼角的幾滴淚痕,衝安琪不好意思地笑笑。
“對不起,我失態了!”
安琪未置一詞,身體慢慢向後靠,調整了坐姿。否則一個姿勢坐久了,會腰疼。
她略顯得涼薄的視線落向霍夫人,上挑的眉宇透出些許的不耐之意。
“霍夫人有話直說,我時間不多,一會兒還要開會。”
從這位‘不速之客’出現到現在總也過去了十幾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可她東拉西扯,到現在也沒說到正題上。想來,這位霍夫人閑人一個,時間對於她來說自然不那麼重要。可她夏安琪就不同了。坐擁這麼大一家公司,要忙的事務很多,可沒那個閑工夫陪她在這‘喝茶聊天’!
霍夫人似乎有些不滿於她的態度,沉了沉麵色。她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又擺弄了一下衣服,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先生得了尿毒症,病情非常嚴重,醫生說兩個月內若找不到合適可以匹配的****,那他就將不久於人世。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可能有點過分,但念在他是你親生父親的份上,你能不能去醫院做個配型檢查?”
即使夏安琪已經猜到霍夫人此行來找她的目的,當她聽到她真把這種話說出口的時候,她還是覺得無比荒唐。
要她去給那個男人做配型?那如果配型成功了,她是不是還得把自己的腎捐出來給他?憑什麼?就憑他霍振華生了她一回,就可以對她‘予取予求’嗎?
一絲冷笑蔓上了嘴角,她抿唇不語,低斂的眉眼讓人無法窺見那眸中所蘊含的真實情緒。
霍夫人半天得不到她的回應,不禁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