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一個患病的謙讓的太子——劉強(2)(1 / 3)

宮廷之地,無論皇帝多麼英明偉大,總免不了成為是非之地。郭皇後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而這種擔心,她時刻都要在劉秀麵前表現出來,可表現的手法幾乎愚蠢到家。她認為皇帝不寵愛自己,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她認為皇帝不寵愛自己就會波及劉強的太子之位。一旦劉強的太子之位不保,她這個皇後就更不用說了。她屢屢在劉秀麵前大肆放刁,並中傷陰麗華。

很識大體的陰麗華為了平息這種家庭矛盾,主動移居洛陽外的宮室居住。但這一舉措並沒有讓郭聖通安靜下來,她反而覺得陰麗華這是在演戲給劉秀看以博得劉秀的同情。她把這種怒火發泄到了其他妃子身上,這種種舉動真讓劉秀有廢她之心。但是,光武帝劉秀始終沒有這樣做,他隻是盡可能地隱忍。劉秀越是如此,郭聖通越覺得劉秀是做了虧心事,到後來,郭聖通幾乎瘋了,對劉強以外的劉秀的孩子態度極端惡劣,乃至,這些孩子一見到她就如老鼠見了貓一樣。劉秀覺得自己忍受得已經仁至義盡,終於,在公元41年十月十九日這一天,下了一紙詔書:“皇後郭聖通,總是滿臉的苦大仇深,屢次違背我的心意,不可善待非她所生的孩子。宮廷之中,誰看見她就如同看見了老鷹一樣。到了今天這步田地,她已經不具備母儀天下的條件了。貴人陰麗華本是鄉間良家女子,在我當平民的時候就嫁給了我。如今就因為皇後的惡劣表現,我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麵。她的品性,足以母儀天下。對於我和新任皇後來說,是人生和家庭的不幸,更不是國家的福氣。誰也不準上書祝賀。”

如果史書記載無誤,那麼,關於郭聖通,我們就可以得出這樣的評價來:患了一種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主要表現在無中生有、害怕、性情暴躁,以致不能正常思考。

我們來看,從其立為皇後的25年到被廢的41年,共在皇後之位上十六年,這十六年時間裏,她無時無刻不在對劉秀進行百般刁難,並把這種憤恨發泄到其他人身上。略正常一點的人就該明白,如果有人用十六年時間對你百般刁難和責難,並且在你麵前總擺出一張驢臉來,你的心情會怎麼樣?何況是皇帝,有著生殺大權的天下之主。

在她被廢後,陰麗華和劉秀總覺得對不起她。其實這種對不起的背後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太子劉強。在母以子貴的社會裏,母親被貶的下一步就是兒子被黜。可劉秀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廢黜太子而改立陰皇後的兒子劉莊。

況且,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做。朝中大臣們也沒有誰拍皇後的馬屁而上疏請求改立太子,一切似乎都顯得那麼平靜,就仿佛根本沒有廢後一事,仿佛劉強還有一個皇後母親坐在劉秀身邊一樣。但這種安靜終於被打破了,打破它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強自己。

心理與生理上的折磨

在東海王劉強病逝,年僅三十四歲。他在遺囑中說自己不注意身體而得了重病,讓父親和母親為之擔心。從各種零星的史料來分析,劉強對自己的身體是很在乎的。在東海國的六年時間裏,政事上有郭竟,生活上有諸多人伺候,劉強又沒有什麼不良嗜好。那麼,他所謂的不注意身體隻是對皇帝的客套話而已。

從劉強的一生來看,他的疾病應該與心髒有關。也就是說,一直生活在惶恐中的人心髒肯定有問題。這種人生性敏感,一點點小事都能讓他絞盡腦汁。至於更大的事情,比如劉秀對他的特別賞賜,他更是翻來覆去地想。至於他到底在想什麼,應該是,得之,若驚;失之,若驚。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心理疾病越來越重,最終導致了生理疾病。

早在他當太子時,劉秀曾經問過他政事。當時東海國附近有妖民作亂,與他在一起的還有當時的東海國國王劉莊。他給父親的回答是,應該加以剿滅。而劉莊的回答是,放縱之,原因是,這是一群沒有組織沒有紀律沒有奮鬥目標的亂民,不用去招撫,也不用去剿滅,關閉所在地之城門,他們鬧夠了,自然就散了。

事情果然如劉莊所料,幾個月後,亂民平息。劉秀在這件事上雖然沒有怪劉強的鹵莽,但卻對劉莊的計策表示了讚賞。

我們舉這件事,就是想說明,劉莊是有資格當皇帝的,至少在計謀上,他要比劉強勝出一籌。作為中國皇帝裏的最優秀最仁義的光武帝劉秀,其對太子的教育肯定也是從儒家的仁義廉恥方麵進行的。劉強在這種“仁柔”教育的感化下,其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必定是以“心思敏感、行事優柔”為主要特點。況且,在那一件事情後,劉強感覺到了父親不喜用兵,雖然,劉秀是用武力得到了天下。但在得到天下後,聰明的劉秀覺得武力隻能解決一時的問題,而不能解決一世。

劉強在太子歲月裏正接受父親所安排的而給他帶來的敏感神經時,他的母親正在後宮鬧得風風火火。這讓他很矛盾,在他看來,一切事情都可以以和平方式來解決,沒有必要用“鬥爭”來把問題擴大化。這種矛盾在他心裏漸漸地成形,就導致了後來他讓出太子之位的事件發生。一方麵,他認為太子之位是個炸藥包,隨時都可能爆炸而炸到自己;另一方麵,儒家傳統中的“母以子貴”讓他懂得現在的皇後不是他親身母親,自己必須要退出的,最後一方麵,他認為一切事情都應該用和平手段來解決,並且一定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