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如受傷的野獸般怒吼的羽快速的衝向妃雅,可惜,妃雅的裙擺早已被鮮血染紅。痛楚讓她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隻是,除了痛苦,她還有深深的自責和不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驚慌的幽想要補救,卻被羽粗暴的推開。看到妃雅受傷,他的心裏何曾快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情願自己受苦,也不會去傷害妃雅啊!畢竟,這是他為之追隨兩生的女人!
“羽,是我不小心,不怪幽的!”
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肚子,妃雅艱難的擠出幾句話,她的臉上已經滿是冷汗,疼痛和失血讓她的頭腦一陣昏眩。可是,現在還不是倒下的時候,她為了這一刻犧牲了太多!
“快去找大夫!”
憤怒的朝那些驚呆的大臣吼著,羽甚至有了殺人的衝動。妃雅身下的那灘血是如此的刺目而冰冷,讓他的心都為之結冰。他才剛剛得知自己當上了父親,可是一轉眼,就出了這種事情,是他以前對幽太好,還是這本就是一件意外?
會是意外嗎?為什麼會是現在?幽從未死心他是知道的,可是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幽沉默。他依舊珍惜這個血脈兄弟,所以從未動過傷害他的念頭,可是現在,他後悔了!如果他能早早的把幽安排掉,妃雅就不會出事!他們的孩子……孩子,還能保得住嗎?
“快點把大夫都找來!快!”
國王焚焦躁的催促著。
所有人都驚慌的往外跑,即使不小心對撞摔倒,也都沒有任何牢騷的站起身往外疾奔著。到處都是呼喚大夫的聲音,無論是大臣還是侍女,或者侍衛,都已經被眼前的事情驚掉了心神。在這個本應充滿歡笑的日子裏,竟然出了流血事件,而且是毋觴國最尊貴的王子妃,懷了毋觴國小王子的王子妃!
“妃雅……”
內疚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妃雅,幽的心都揪痛了。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早知如此,他就不來參加這個宴會了!無論是什麼日子,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如果不是父王硬逼著他來,他依舊會去一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喝著美酒,懷念著上世身為小貓時的幸福。
“滾!”
聽到幽的聲音,羽憤恨的怒吼著。他是個沒用的男人,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現在,他再也不會姑息幽了!從這一刻,他和幽再不是兄弟!如果幽依舊執迷不悟,那麼,他們將會從陌路變為死敵!
“大哥!”
震驚的看著臉色鐵青的羽,幽知道如何解釋都沒用了。可是,他該如何?走?等大哥平靜了再回來?他又如何放心的下妃雅?不走,這裏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別讓我再說第二聲!從今天起,我已經沒有了弟弟,毋觴國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再次相遇,我會讓武器說話!”
一手抱著妃雅,一手按住寶劍的劍柄,羽冷冷的注視著幽。
“羽……”
王後潔姬想要說什麼,卻被焚給輕輕拉住。
朝自己的王後搖搖頭,焚知道,這兩個兒子已經走上了敵對。也許從幽回來的那一天,他就已經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畢竟,沒有誰能容忍自己的愛人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能從兩個兒子看向妃雅的眼神看出,他們都愛上了這個來自敵國的公主,隻是,大兒子先一步得到了妃雅,而幽隻能孤苦的蜷縮在角落****自己的傷口。即使他這個父親,也幫不上什麼忙,畢竟,他無法變出另一個妃雅給自己的小兒子!
“大夫來了!”
一個大臣驚喜的叫喚著,所有人都給那個驚慌的背著藥箱的大夫讓了路。
妃雅的身下已流了好多的血,她的神智也已經不清,所以,當大夫趕到她跟前時,仿佛已經太晚了。
“所有人都回避!”
看到妃雅的第一眼,大夫就知道事情非常的棘手,而周圍的閑雜人等太多,讓他無法進一步探清病情。因為不了解病情,所以不好隨便搬動王子妃,現在能做的隻有讓其他人退出去了!
“都給我出去!”
聽到大夫的吩咐,焚焦躁的怒吼著。無論是大臣還是侍女都擁作一團向大殿門口衝去,根本顧不得身份地位或者該有的禮節了。短短的時間內,寬敞的大殿中,除了位於中心滿是美味佳肴的餐桌外,隻剩下了寥寥數人。
看看留下的幾人的身份,大夫也沒再堅持,直接就跪坐在妃雅的身旁檢視她的傷勢。
小產加失血過多讓妃雅的臉色蒼白而沒有生氣,甚至連鼻息都太過微弱。
快速的從藥箱裏拿出一粒火紅的丹藥,大夫直接就放進了妃雅的口中。
“快讓她咽下去!”
焦急的催促著羽,大夫已經沒有時間多做解釋了。現在時間就是生命,稍微耽擱一秒種,王子妃都有可能性命不保。他用的這粒丹藥其實也是搏命,如果王子妃能夠闖過這一關,身體就還能恢複,如果不能闖過,即使是神醫再世恐怕也無計可施了!因為王子妃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特殊,仿佛,除了眼睛能夠看到的病症以外,還有什麼是不能看到查出的!而他現在根本不敢說出自己的擔憂,畢竟,無論是王子還是國王都已暴躁到了極點。
聽了大夫的話,羽順手就從餐桌上端了一杯不知道誰的水含了一大口,低頭吐入妃雅口中,羽幫她送服著那粒火紅的丹藥。雖然不知道那粒丹藥是做什麼用的,可是現在也沒有時間去問了!他們隻能無條件的選擇相信這個大夫!畢竟,妃雅的生死已完全掌握在了這個大夫手中!
時間漸漸流逝,妃雅依舊昏迷。輕輕握著妃雅的手,羽無言的跪坐在妃雅的床邊祈禱著。
他們還未出生的孩子就這麼沒有了,仿佛是上天給他們開了一個大玩笑,他甚至不知道等妃雅醒了之後要怎麼向她解釋。孩子,是他們的愛情結晶,卻因為他的仁慈而被剝奪了出生的權利!他好恨!恨幽,更恨自己!
漫步走在茫茫煙霧中,妃雅茫然的四顧,卻看不到這迷霧的邊際。下意識的撫向腹部,卻感覺不到那熟悉的硬實感,原本稍微凸起的小腹已經扁平如昔。
“孩子,我的孩子!”
驚慌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妃雅的眼睛漸漸模糊。
沒了!孩子……沒了!是她,都是她一手製造的!是她這個母親,親自剝奪了兒子出生的權利,讓那幼小的生命還未見到這世界之時就已再次回歸了神明的懷抱。
“真虛偽!”
麵前忽然出現了另一個自己,拿著鄙視的眼光看著悲傷的妃雅。
“你是誰?”
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另一個自己,妃雅的淚水依舊奔流著。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會流淚呢?難道你也會難過嗎?你不是親手給自己準備了墮胎藥嗎?既然這一切都是你做的,為什麼還假惺惺的痛哭流涕?這裏除了你我,再沒有別人,所以用不著裝了!難道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