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表弟今天不上啟蒙課麼?怎麼有興致跑到我們高階段的煉氣室啊?”林沐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林沐風盡量保持紳士風度,他可不想在所有人麵前顯露出髒惡的本心——他隻需要靜靜地裝好逼,捏死螞蟻這種粗活下人做就好。
“我就是特地來給你擦鞋的啊!”手指捋開頭發,奈落拔下較長的一根,用力向前吹去,又小聲地嘟啷道“:就你能?長他媽這麼長,太冒頭了就得拔掉你!”
“說的好,老大這雙鞋可是頭一次擦這麼幹淨。”對著奈落奸笑道,林颯突然冒出一句話。“這不挺長時間沒遇見你了,以前不是一天得保養兩次嗎?”
不得不說心胸狹窄,一點不放過報仇的空隙。望著四起的目光中嘲諷夾雜,林颯咧嘴淫笑。
聞言,林沐風眼珠一斜,眉宇間明顯升騰著絲縷怒氣。見狀,善於察言觀色的林颯以為他厭惡被人接話茬,立刻閉嘴。其實林沐風在暗自罵到“:蠢貨,這不就損壞我高嶺之風的氣質嗎?”
“嗬嗬,說笑了。奈落小表弟也是快要成年的人,怎麼還說出幼童般弱智可笑的話,莫不是你心智還跟你的等級一樣,都還停留在未啟蒙的階段?”沒有露出一絲嘲諷,反倒像長輩關心後輩,口語裏帶著問候與親切,林沐風平和地笑道“:這到底是先天因素還是後天呢?一定不是後天,林家導師這麼好。那就是先天了,話說你也不姓林……”
“那先天遺傳的也不對,到底是怎麼呢?”雙手環抱於胸前,手指輕快有節奏地扣擊著。林沐風側目思考,嘴角在陽光中扯出異常陰險的弧度,轉頭瞬間,胡狼般邪惡狡猾的目光暴露無遺,說道“:一定是故意逗我笑吧?奈落小表弟你真是良苦用心,讓我好猜一番。”
“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聲音中的溫度一寸一寸的冰冷下去,奈落咬著發紫的嘴唇回應道。
“嗬嗬,我跟你開玩笑呢,千萬別當真!”目光不著痕跡的漂過四周,林沐風這才真正的得意起來。
正如林颯所說,他才是真真正正的超脫了,對於一般的汙言穢語不僅低級而且有損形象,他是不屑說的,要說就說最狠最準的,能一刀致命的!
“哦,想起來了,三天後便是成人禮,表弟你處於什麼位階?聚氣下下品?啟蒙?”見奈落沉默不語,林沐風繼續說道“:你是想來偷學著功法吧?哈哈。這麼點小事兒何必偷呢?你有上進心,表哥我很是高興,位階不夠,告訴我嘛,想學什麼我幫你拿。以表弟你的天賦異稟,兩三天應該能學會吧?以後到了家族企業你孤家寡人,又沒父母撐腰,生活定如喪家犬般淒慘。有得一技傍身,也不會輕易被人欺辱,到時輸了不要緊,讓家族蒙羞才真的不應該。若是真被欺負了也沒事,報表哥的大名……有搞不定的場子,表哥幫你擺平!哈哈哈!”
眾人啞然失笑,一直以為林颯狠毒,其實不過是個棒槌,真正陰毒的是林沐風,滿口文言,卻如同利刃出鞘,一刀命中,捅得奈落胸口鮮血淋漓!
“那才真是謝謝了!”一字一頓吐出,字字咬牙切齒。奈落狠狠握緊拳頭,指節發出清脆的爆響,指甲深深陷進肉裏,鑽心的疼。
林沐風的身形在奈落渾濁的目光中陷落,那目光裏包裹著殺意,實實在在的殺意,而不是恨!隻隔著一層薄膜,一旦捅破,觸及必死!
那樣的目光,直教一眼,仿佛就讓人看見妖魔一般。
“嘿嘿,不如讓我現在來教教表弟吧,現學現賣總比看的好!”迫不及待地說道。
林颯摩拳擦掌,熾熱的目光投向林沐風,待他示意捅破那層薄膜,讓奈落出手,那樣就能嘿嘿嘿了。
見著林沐風微微點頭,林颯頓時喜笑顏開,終於可以放開手幹了!
“不用了!”奈落用棉絮一樣輕的聲音回答道。嘴角噙著一絲苦澀,心中暗自歎息“:終於到高潮了呢,不管裝的怎樣不在乎,果然還是我太弱了。”
哽咽一聲,奈落合上了雙眼……猛獅在沉睡中,它的利爪藏起來了,但在他的眼睛深處,甚至於閉上眼後,仍教人感到那股可怕的力量,沉重的怨恨、突發的憤怒。
但沒有力量作為支撐的肉體,在林颯眼中衝充其量是虱子!
“喲喲喲,我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正準備上前動手的林颯忽然停住,目光打量著奈落胸前的白玉牌,眼底驚喜旋即猛然迸射。
話音剛落,胸前旋即一股力道掠過,眉尖一顫,同時手指快速掃過,卻沒有冰涼的觸感,奈落猛然睜眼,霎時,漆黑的瞳孔瞬間放大,仿佛夜幕下看不清暗流湧動、危機四伏的海麵。
——胸前的白玉牌已經成為林颯手中之物。
在林家胸牌分三六九等,族長與長老是紫、黃玉,依次為青、白、紅玉,黃銅次之,墨石最差。胸牌是沒個孩子出生時父母賜予的,代表父輩的期望與日後的身份地位。
胸牌被摘,頂多代表挑釁嘲諷,但對奈落不一樣,那可是父母唯一留給他的物品了。
“看啊,這垃圾的居然還能佩戴一等白玉牌,族長偏心呐,不是隻有族長一脈的直係親屬且突破聚氣才有資格擁有嗎?”嘴角噙著戲謔的口吻,尖細的手指反複揣摩玉牌光滑的表麵,林颯眼裏不經意間露出一絲嫉妒的痕跡。
說罷,將玉牌從奈落眼前晃過,高高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