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留守兒童(1 / 2)

之後成人禮一直持續到下午才完結,都是讓人昏昏欲睡的繁文縟節,幸好奈落有悶羊腿的陪伴才不至於那麼難熬。

接著便是全族成員向東行軍兩日的路程,到達森林深處的林家族塚和祭祀台,那裏才是祭祀大典真正進行的地方。

相比較獨自一人留守下來看房子的問題,奈落更關注當做祭品被仆人端走的悶羊腿,沒吃完實在可惜了,依稀記得仆人對著小了一圈的羊腿沉默了一會兒,不禁疑惑“:難道是我記錯了?還是原本就這麼小。”

目送浩浩蕩蕩幾千人在山間古道上漸行漸遠,在金色的餘暉與悶熱的空氣的雙重熾烤下,長龍般蜿蜒幾百米的隊伍越來越小,乍看之下仿佛按下了時間倒流的按鈕,讓長龍逐漸縮小成一個模糊的黑點,最後消失不見。

目光呆滯了很久,奈落皺皺眉頭,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來回四天路程、祭祀要一天。也就是說這五天裏奈落成了自由的小馬駒,且先不說有沒有填飽肚子的草料,要是來幾個小偷小摸的毛賊奈落也應付不來。

“得得得,擺明了給我找事兒唄!”無奈的聳聳肩,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從內院轉入通向廚房的長廊。

穿行在青石鋪的小道上,兩邊是烏黑的牆和門窗,在夜色中幾乎融為一體隻看得大概的模樣,分分合合的岔路竟也分不出區別。幸好奈落以前夜裏常常進廚房偷吃,早已經將路子踩熟,不至於走錯摔倒。

這樣想來似乎也並非全無壞處,林家老宅七進七出,錯落有致阡陌交通,即使是住上個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將路子踩熟,就算有賊也一定找不到奈落。

盡管這種想法為帶來一絲絲喜意,但心底的落寞與悲涼還是遮掩不住地發散出來,就像這漆黑看不到盡頭的路,總是沒完沒了。

家族的人走了也一並帶走了所有的燈火,人去樓空,其實說的是黑暗中空曠無光的樣子,因為,唯一能填滿黑暗的隻有光,沒了光心也就空了。

夜裏的人就是白天的瞎子,看什麼東西就跟用手摸一樣,總覺得什麼都像!奈落忽然想起老倌語重心長的樣子,又噗嗤笑出了聲,心說“:大字不識幾個還老是一幅資深學究的做派。”

心口驟然收緊,奈落忽然想起來以前老倌總會特意留一盞燈在廚房,在那些夜夜燈火通明的晚上奈落總是覺得那點微光太過多餘,原來隻有在朦朧黯淡時才念及燈火光亮。

大約走了有兩分鍾,離廚房還隔著大老遠的地方,奈落猛然瞧見廚房裏透出閃爍的燈光,心頭兀自一緊,“媽的,還真有賊!”

微弱的燭火將那人翻箱倒櫃的身影投到窗紙上,身材佝僂、舉止猥瑣,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賊字!看樣子他是瞅準林家沒人,打算吃飽喝足了在準備幹一票啊!

奈落撓著下巴,不覺手裏已經操起根棒槌,他邁著小碎步悄悄躲到廚房門背後,打算那賊一開門就給他當頭一悶棍。

如果像林鉞那麼強大,奈落則會大腳踹門而入,目若金剛般怒吼道“:放肆,還不束手就擒!”可惜這種場景隻存在於臆想中,所以還得靠手黑,隻要一開門,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他七葷八素再說。

可要是那賊是個煉氣師呢?在要是火麟階段往上說呢?一想到這裏,手心驚出一抹汗,可轉念一想,如果我要那麼強,還******偷麼?直接動手搶啊!

瞬間膽色具備,使勁握了握舉棒的手。可即使有心裏準備但奈落畢竟是第一次,就跟美女的初次體驗會緊張的心頭小鹿亂撞。

人影聳動,燭光在窗紙上劇烈的跳躍,房內腳步聲細細碎碎,隻聽得“嘎吱”聲響,房門隙開一條縫,燭光照亮門前一片。出來了,奈落急忙攥緊棒槌,舉過頭頂。

“嗙”一聲巨響震得兩耳轟鳴,那人一腳踹開房門,借燭光賊兮兮地四處查探幾眼,沒有異樣,便用手護住火苗往黑暗中走去。

幾秒之後,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手中棒槌兀自滑落,奈落猛然跪倒在地,雙手捂著鼻子,心力交瘁地暗自罵道“:老子鼻粱高挺惹誰了?”

對於廚房隻知道吃的奈落,終於記住廚房門是朝外開的……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奈落撿起棒槌掂了掂,又放下,換了根實鐵的,尾隨燭光追去。

穿過內院和外堂,四四方方的布局七進七出,那人腳路熟的就跟自己家一樣,好多地方奈落甚至都沒到過。期間也進別的房間拿過東西,毫不翻箱倒櫃胡找一通,目的明確得像起夜拿東西的人。

幾次奈落都想一棍悶翻他,但忍住了,甚至有點好奇,心說“:作為一個賊,您覺得合適嗎?對這裏熟悉到讓我都覺得尷尬難堪的地步,到底誰是這兒的主?”

不遠不近地一路跟到石塔不遠處的草地上,隻見那身影走到草地中央便停住了。一聲不響地舉起鐵棒,奈落毫無征兆地奔襲出去。

聽得身後有急促的“沙沙”聲突兀襲來,那人淡定的轉身,將手裏的東西往前一送,笑道“:生……”

就在轉身的一刹那,跳動的燭火讓彼此的臉在對方心頭閃現了瞬間,光一眼,一眼足以讓兩人的內心世界奔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