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奈落,快醒過來。”林清玄用手拍打奈落淤青的臉,將他搖醒。
奈落從昏沉中稍微清醒,恍惚間看見青麵獠牙的怪物盯著自己,嚇得慌忙錯亂往後縮了一段距離,但立刻就楞住了,被風吹得幹澀的眼眶頓時模糊了視線,大滴的淚水劃過臉龐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
“清玄老師!”奈落嘶啞著聲音,爬上前去擁住他的脖子,失聲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
林清玄掙脫懷抱,已經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血紅色瞳孔竟也濕潤了,他用長出鱗片的手將淚水抹去,輕聲說“:有些事情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你的父母都很偉大,所以別記恨他們,他們在某個地方等你,你一直是他們的驕傲!”
“老師……”奈落失聲嘶啞,眼淚又毫無征兆地淌下來。
“別哭,勇敢點!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連同我那份。”林清玄用額頭抵住奈落的額頭,用盡力氣想讓聲音輕柔可隻能發出鋼鐵般碰撞的吼聲。“我會給你開一條秘密通道,帶一節脊骨向東走,去找家族的人。”
“不……不要,不要放棄我!就……就算是為了我而活下去……”
奈落大聲哭嚎,緊緊握住林清玄的手不肯放開,布滿青灰色鱗片的手冰冷異常。
“走!”林清玄怒吼著,身後的結界傳來陣陣悶響,他猛然站起,揮開奈落的同時嘴裏念動咒語,不遠處的青石板忽然塌陷出一條傾斜的地道。旋即轉身從懷中取出四枚三階魔晶,赤紅與黑紫各兩枚,緊緊握在手裏。
奈落被重重地摔到地道前,爬不起來這時林清玄已經背對著他,背影遙不可及仿佛一尊石像般巍峨不動。
“還記得小時候玩捉迷藏嗎?我背對著你數30秒在來找你喲,你一定要藏得好好的!”林清玄對奈落側身一笑,兩行濁淚措不及防地灑在地上,不留一點念想。
麵容猙獰說的上恐怖,但在奈落眼中是那麼溫柔熟悉,即使被妖魔附體,就算墮入無形之境,你仍舊是我心中最溫暖的陽光,最不可替代的存在!
再回首,仰天長嘯,四枚魔晶接連掉入口中。青灰色的骨質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生長,雙頰的鱗片像麵具一樣覆蓋住整張臉,骨刺瞬間漲破衣衫,林清玄痛苦地怒吼著,雙眼巨睜,就好像招來了魔鬼附體反倒被魔鬼製服了一樣,他用長出了尖銳利爪的已經不能稱作手的東西撕開了襤褸的衣衫。
他的身體整整擴大了一倍,全身上下泛著鋼鐵般青灰色的光澤,人、魔鬼、野獸的特征異常扭曲的雜糅在他身上,展現出極端暴力的形體。
“其實我多想再擁抱你,可我的雙手已經沒法給你溫暖了!”林清玄用喉嚨裏野獸般的咆哮聲輕輕地說。
此時皓月當空,巨大的月輪在塔尖停滯不前,林清玄對月怒吼,一股強勁的武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他緩緩舉起右手在心中喝道——幽幻龍蝕!左手瞬間燃起紫黑色的火焰,火焰灼燒著空氣,帶著極陰極冷的氣息蔓延至半個天空,奈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抬起右手,喝道——焚心炎之怒!赤紅色的火焰爆燃而起,點燃空氣般隨風延續,整隻手臂猶如火中骷髏般發出黃銅色的亮光。
林清玄對月而嘯,一紫一紅的火焰灼燒著天空,仿佛將天空中裂開了縫隙,煉獄的業火從裂隙中竄出。厚重的結界被兩種相對極端的火焰燒的通紅,倒映出炫麗的光芒,結界在燒灼中逐漸霧化崩塌。
不!是結界被火焰同化了!也不對,是火焰將結界吞噬了!
熊熊大火點燃了整片天空,將萬物照的如白晝般明亮。
奈落望著林清玄的身影,發自內心的讚歎“:老師真的好棒!”
林清玄今天真的特別棒,往日那個溫和的帶著一絲暖意的俊男,總是將頭發打理地一絲不苟的成熟男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頭發在風中狂舞,宛如妖花怒放。
林清玄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奈落內心最重要的人,也明白自己是奈落的保護傘,所以他就會消滅任何試圖傷害他的人,但當,死亡降臨無法逆改,隻能殆盡內息海,舍命為之!
“奈落,看好了!為師教你人生中最後一課!”林清玄怒吼著躍向空中,揮手轟擊黑袍人,熊熊烈焰摻雜著怒火瞬間凝聚成武息的狂龍,黑袍人們瞬間揮刀斬開烈焰,幾股強大的武息在空中碰撞出煙花般炫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