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正要向前走去,卻忽然感覺腳踝被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低頭一看,夕夜滿身血跡地看著他,似乎要對他說什麼似的。
沈城微微一愣,不禁為這小子的頑強所驚訝,也不理司徒太,蹲在夕夜身邊,側身伏近夕夜。
“讓,讓我來,這個人,我必須要殺死。”夕夜脖頸青筋暴露,卻仍舊掙紮著說出了這幾句話。說完之後仿佛脫力一般,將頭側到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將喉嚨中的淤血盡數吐出。
沈城看著夕夜,知道他並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說道:“你確定嗎,可是你受的傷……”
“沒事。”夕夜極力平複了一下體內紊亂的真氣,那條被司徒太踢斷的手臂也無力地懸掛在肩上,另一條手臂努力地依著龍淵劍,掙紮著起身,胸口的疼痛讓他一陣劇烈的喘息,看司徒太的視線都有些模糊起來。
司徒太看著夕夜狼狽的樣子,笑道:“怎麼,還沒死透又來找死嗎?”
夕夜也不反駁,默然地點點頭,龍淵劍卻在他的手中消失了,司徒太一愣,心道這小子是想赤手空拳和自己拚命嗎?
夕夜緩緩地閉上眼睛,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才低聲說道:“真的沒有想到,這太乙劍法真正的奧秘竟然在這裏,當真不愧是上古數一數二的劍法。”
司徒太與夕夜相隔甚遠,並沒有聽到和在意夕夜的話語,隻是想著該用什麼樣的方法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絕。
“算了,還是簡單點吧。”司徒太自言自語地說著,抬手就是一掌,掌勁破體而出,瞬間便向夕夜席卷而去。
司徒太自以為夕夜必死無疑,已經信心滿滿地回身了,他現在最大的對手還是張婉清,不過好在萬劍門的人已經到了山下,不過片刻便能夠到達這裏,屆時,這太乙劍道還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但是當他與張婉清對視的時候,身體本能的危機卻讓他為之一振,剛要回身卻赫然發現自己的胸堂似被利刃撕裂,鮮血如噴泉一般灑了出來。
“司徒太,真的要感謝你,若沒有你給我醍醐灌頂,這太乙劍法的奧秘我永遠也掌握不到。”夕夜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司徒太的身後,卻沒有任何利刃,隻不過是將手掌抵在司徒太的後背。
司徒太頭一次聽到夕夜的聲音是如此的膽戰心驚,隨機便感覺到力量從胸口的傷口不斷地湧出,似乎是被什麼力量牽引一般,向著夕夜流去。
夕夜所用的正是靈犀,此時他已經是油盡燈枯,到了極限,若不趁機吸取司徒太的真氣,麵對萬劍門的那群人,自己的安危必然不保。
“這是什麼!不可能,你怎麼會吸人真氣的招式!”司徒太大驚說道。
“沒什麼,這是像你索取點利息罷了。”
司徒太隻覺得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虛弱地說道:“小子,到底是什麼,讓你能夠靠著黃土境的境界和我嵐風境的實力拚到這種地步。”
夕夜輕柔地收回手掌,嵐風境的真氣讓他的身體恢複的極為迅速,不過片刻便已經有了起色,聽到司徒太的疑惑,這才淡淡地說道:“硬拚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有了太乙劍法,就不一樣了。”
夕夜說著,二指合攏,在司徒太僅剩的一條手臂上輕輕地一劃,那手臂竟然就這樣斷裂,司徒太大驚,任他如何想象,都不能相信一個黃土境的人竟然能徒手將嵐風境的手臂切斷。
“我說過,我一定要將你的另一條手臂斬斷。”夕夜說著,漠然地走過司徒太,向金生玉那邊走了過去。
場中靜成一片,無論是張婉清、沈城還是其他太乙劍道的弟子,都沒有想到這一場較量竟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沈城這時走到司徒太身邊,手掌放在司徒太的肩膀上,隻見一道肉眼可見的灰色鎖鏈出現在司徒太的身上,隨即便隱去了身形,顯然是他用來囚禁司徒太的枷鎖。“大師兄,不知道你對此作何感想。”
司徒太此時早已經不像之前那般意氣風發,被靈犀幾乎吸盡真氣的他,此時隻不過是個雙臂盡斷的廢人,頹廢地說道:“怪,隻怪突然出現的這個怪物。”
沈城搖頭說道:“即便不是他,我也可以將你殺死。”
司徒太轉頭看向沈城,卻發現沈城脖頸的深處,那條連接著心髒和左臂的線已經變成了漆黑的顏色。“沈城,你?”
沈城點點頭,說道:“鬼城的力量,在現階段,已經可以媲美闊天境的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