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太陽,漸漸落向遠方的地平線,狂風夾雜著沙礫灰塵,到處肆虐,道旁大樹舞動著光禿禿的枝幹在風中戰栗,僅有低矮處的那些灌木還能給人的視野抹上一點灰綠的顏色。
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從遠方蹣跚而來,他微仰著頭,腿像灌了鉛似地,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踉蹌一下。
這是哪個可憐的家夥,丁海將望遠鏡聚焦在這個人的臉上,是鎮子上補鞋的高大叔,幫助鎮子上的人補鞋的同時,他又是一個喪屍獵人,經常在鎮子的外圍獵殺一些落單的喪屍。
此時的他滿臉血汙,猩紅的眼睛木然的看著上前方,咧著的嘴,不斷的垂下淡黃色的液體,脖子的位置,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咬傷。
作為一個普通人,獵殺喪屍這麼多年從未失手,不想今天卻沉沙折戟,自己變成了喪屍,世事無常,莫過於此。
有人說喪屍死後,沒有智慧,沒有思維,但是仍然會保留一些習慣或者某些難以割舍的牽掛,高大叔屍化了還要靠近鎮子,為了什麼呢,恐怕是放心不下他的老妻和幼孫吧。
失去了最主要的勞動力,可以預見,又是一個家破人亡的結局,一個老婦和一個孩子,除非有人收留,否則必死無疑。
砰!
我靠,丁海不由自主的將頭往後一仰,眼睛反射般的閉上。
鏡頭裏的高大叔,腦袋嘭的一下全部爆開,黑褐色、暗紅色、白色……各種顏色混在一起,四散飛舞。
是鎮子上的衛兵開的槍,也隻有他們才裝備著這種利器,而且有這種百發百中的槍法。
“嘔……”丁海強忍下喉頭不斷蠕動產生的嘔意,抓起手中望遠鏡,將視野重新拉回鎮子,鎖定在他觀察了好久的目標上。
這群人剛從一家店鋪裏走出來,一邊說笑一邊回返住處。
丁海需要仔細觀察每一個人的穿著打扮,動作表情,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從而判定這些人的性格和大概的實力。
“海子,這些人能行嗎?”劉大彪搓搓手,粗聲問道。
“小聲點,說了多少次,小聲點會死啊,”站在窗前的丁海放下手裏的望遠鏡,扭過頭狠狠地瞪了這個壯漢一眼。
劉大彪縮縮腦袋,臉上露出和他猙獰形象反差很大的窘態以及寵溺,對眼前這個短發少年,顯然十分敬畏和疼愛。
“那個比較矮的瘦子,他對聲音特別敏感,至少可以確定,這是一個聽力異能者,你說話聲音這麼大,怕他聽不到是不是?”
目標四男一女共五人,三天前來到厥山鎮,丁海第一眼就能斷定,這是一個經曆了不少廝殺的傭兵小隊,而且很可能有不止一個異能者。
厥山鎮這個幸存者營地,距離雲浮城不遠,但是位置十分偏僻,來到這裏的,除了雲浮城派出的警備力量,大多數是在城裏混不下去的普通人,少有異能者出現。
“海子,你懂得真多,”劉大彪嘿嘿一笑,眼中滿是崇拜。
“那是你沒見識,窩在這個小地方,能有什麼出息,咦……”丁海死死的盯住這個小隊的女成員,臉色開始有點沉重。
這女人居然是個速度變種人,如果說有什麼類型的異能者最讓他忌憚,速度異能者當居前列,這種人你打不到他,還很難逃脫他的追殺,堪稱無解。
“怎麼了,海子?”粗人也有細心的時候,劉大彪很幸運的撲捉到丁海臉上的表情。
“這幾個異能者不簡單啊,”丁海歎了口氣,離開窗口走回沙發上坐下來,如果沒有意外地話,這個小隊全他/娘/的是異能者。
劉大彪一聽,頓時急了:“什麼?幾個異能者,你昨天不是說隻有一個異能者嗎?海子,那還是算了吧,咱們再等等,我老覺得你這個什麼漁翁計劃不靠譜,這可都是異能者啊。”
“是有點不靠譜,”丁海有點尷尬的揉揉鼻子,仰著頭倚在沙發靠背上,“不過,你以為實力太差的小隊頂用嗎?那地方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