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飯,四個人吃了一萬八千多塊。付完錢,喬鶯說姐夫真闊綽。我和老公吃飯不掏錢,都是別人請的,可從來沒吃過這麼貴的,捎帶著他也不舍得給我花錢。有時候帶我出去,讓別人給我買件衣服、首飾什麼,花個三百五百、三千五千的也就罷了,俺也不好說什麼。現在跟他一年了,隻攢了三萬塊,還是俺從生活費裏細摳的,哪像你呀,”她衝婷婷有點嫉妒地說:“一動就是好幾萬,多有福氣呀。”送走喬鶯後,大牛同婷婷一起到了新租的家。
約一周後,大牛接到喬鶯的電話,說最近在解放大道旁有一塊土地,大約七、八畝,約大牛一同去看看,大牛開著自己新買的卡迪拉克走私車,拉上喬鶯去看地方。這塊地方方正正的,上麵的住戶已搬遷,隻要買過來就能開工,大牛看了很滿意,兩人初步說定一兩天見話,便分了手。
大牛找了個人初步估算了一下,按這個地段,每畝地大約得三百來萬,光地皮錢約二千四百萬,再加上大約一萬平米的建築,又得兩千來萬,還有其他配套設施、服務設施,總計得五千來萬。這幾年,大牛的實際財產也就一千來萬,不過他這個人愛吹,愛擺闊,愛喝酒,愛賭博,也愛嫖女人,這“五愛”每年消耗百十萬元,這就把他的收人基本貼進去了。要辦這件事,還得靠“老東家”——他的表哥馬進。
大牛驅車來到方城,在“金碧輝煌”見到了表哥。他對馬進把籌建古玩城的想法講了講,又介紹了這塊地的位置,然後又把借錢的事講出來。
馬進對這位表弟又愛又恨,他們是親戚,有難以分開的血緣關係,在馬進家最困難的時候,大牛的母親特別關照過他們,有了糧分著吃,有了錢分著花。因而,在馬進發達之後,對大牛的關照自然不同一般。而大牛這幾年的發展,也全是靠了馬進的幫忙。
馬進愛大牛的憨厚,他沒有心機,忠心耿耿,說話辦事不繞彎,直截了當。在馬進這個團夥中,大牛是惟一一個遊離於他組織之外,卻在他活動圈子內的人物。他這樣做,一是為了讓他多賺點錢,更主要的是怕東窗事發,連帶著禍及姑媽這位三輩單傳的兒子。而馬進的良苦用心,大牛根本不知道,也不去想。
馬進也恨大牛的憨厚,嫌他不機靈,辦事不動腦子,經常上人家的當,不是被耍弄,就是被騙錢。這也是馬進沒讓大牛進入他活動圈子的乂一個原因,主要怕他弄出事情來。此外,大牛的揮霍無度也讓馬進生氣。因而,這對表兄弟見了麵,馬進也就難免要說他幾句。不過這大牛知好歹,一般不吭聲,反正你說你的,我幹我的,從來沒把馬進的嘮叨當回事。
這次,大牛把要說的全說完後,馬進想,建古玩城是固定資產投人,隻要建好了,每年都有固定收益,同辦銀行一樣,是個一本萬利的事。這小子能想到這一招,肯定背後有高手。不過,是好事就可以辦,別錯過了機會,那會後悔一輩子。
馬進說廣這樣吧,用錢的事沒問題,但數額太大,項目比較複雜,你一個人做比較費事,我讓李彪協助你跑一跑,專管花錢的事。等古玩城建成後,股份給你一半,怎麼樣?不過前期投入得你來付。”大牛一聽,馬上答應了,便驅車趕回市裏,他先給婷婷打電話,告訴她這幾天的情況,然後便回了家。
娟子到法院上班後,開始感到新奇,到後來又有點兒悶得慌。這段時間裏,她常常同龐市長幽會,兩人好得像蜜糖,每天一上班都要通個電話,你疼我愛地講上好半天,然後才戀戀不舍地說再見。這天,她剛給龐市長打完電話,正坐在辦公室裏百無聊賴地翻看報紙,就見外麵走進一個人來,看上去很麵熟,卻叫不來名字。
這個人長得個頭不大,人材猥瑣,麵目清瘦,臉色黝黑,一對雖然不大卻很精神的眼睛裏透著精明。他衝娟子說娟子妹,俺是大牛姑媽家二小子的大兄哥,有這麼一件事,想請你幫個忙。老實說,俺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娟子想起來了,他同大牛初到龍城市,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他給幫忙聯係的住房,後來又幫忙在古玩市場租了房子。這幾年各有各的事,聯係自然少了。記得叫個什麼慶來著。娟子想了老半天,最後終於想起來了。他叫王子清,是個煙販子,這幾年走私香煙掙了不少錢,在個什麼街開了個飯店,開業的那天她同大牛還給送了個大鏡框。想到這裏,她馬上熱情地站起來,給他讓座,倒茶。然後說我想起來了,您是子清表哥,對吧。”來人說對,娟子妹好記性。”娟子問廣您有啥事要找我呀?”王子清歎了口氣,說出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