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裏坡展昭獨赴會,少年郎不打不相識(1 / 2)

十裏坡是郊外一處荒涼的小山頭,因著方圓不過十裏而得名,常常有無人認領的屍首被人拖了在此草草埋葬,故而亦有名“亂葬坡”。

一般人是決計不會夜半時分跑到這樣淒涼到有些可怖的地方來的,隻怕大白天的接近了些都要大呼晦氣,回家燒香念佛,免得惹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而今夜,倒是難得的有人來到不說,這人,還不是一般人。

白晃晃的月光打在來人身上,隻見他身著一襲藍袍,眉如劍眼若星,一張俊臉棱角分明,真是要叫人忍不住呼一聲:好一個俊俏的小後生!再看他長身立於坡上,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柄上的穗子隨風而舞,細細望去,不是開封府“禦貓”展昭又是何人。

展昭依那字條上所言孤身上了十裏坡,四下望去,卻見周遭荒無人煙,便靜靜站了約莫有一柱香的時間,見還無動靜,忍不住雙手抱拳,在胸前行了個禮,朗聲道:“開封府四品侍衛展昭,不知是哪位英雄留書,可否請出來與展某見上一麵?”

半晌未有人應聲,就在他欲再度開口之時,身畔一棵大樹上突然傳出撲簌簌的奇怪聲響。展昭聞聲,低眉略一尋思,隨即嘴角輕揚,臉上綻放了一個了然的淡然微笑,暗暗提氣,猛然間一掌擊向粗壯的樹幹。

隻聽那樹幹發出“吱呀”一聲,一片片有些枯黃的樹葉紛紛掉落,更有一個白影在樹枝間一晃,隨即便一躍,姿態優美的翩然落於展昭麵前。

展昭定睛一看,隻見站在他麵前的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郎,麵如冠玉,一雙晶亮的眸子裏散發出自信的光芒,幾縷發絲粘在頰邊,一襲白衣更是襯得他英姿勃發。

在展昭觀察這白衣少年時,少年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其實之前少年已見過他身著官服的模樣,卻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讚許這與自己年紀相仿,卻已有了幾分大將之風的“展護衛”。人道南俠展昭溫潤如玉,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盡管心中對這“禦貓”已是有了幾分好感,白衣人嘴上卻毫不客氣:“怎麼?小貓兒驚見你白爺爺颯爽英姿,竟連舌頭也不利索了嗎?”

展昭聞聽他自稱為“白爺爺”,又管自己叫做“小貓兒”,再見他一身素白,身手不凡,這般身姿,心中已有了分數,淡淡一笑,施施然抱拳行了個禮:“想必閣下就是江湖上人稱‘錦毛鼠’的白玉堂白少俠了吧?在下展昭,失敬了。”

白玉堂冷冷一笑:“想不到小貓兒竟也認得你白爺爺我,隻是這‘錦毛鼠’的名號也是你這小野貓隨便可以直呼的麼?我看你真是不把你白爺爺放在眼中!”

展昭聞言,頓悟他必定是為了自己“禦貓”這個封號而心生不忿,心中不免有些看輕這少年,隻道他白玉堂少年成名,文才武略皆是一等一的,卻恁的生就這樣一副小肚雞腸,竟為了這麼點小事斤斤計較。

要知這展昭雖是性格溫潤,骨子裏卻也免不了年輕人的幾分傲氣,因而淡淡回道:“白少俠就是為了這麼點小事約展某半夜在這十裏坡相見麼?”

白玉堂聞言心中怒火更炙,隻以為他看不起自己,輕輕“哼”了一聲:“多說無益,你我不妨就拳腳底下見真章吧!”

說罷手中“畫影”出鞘,直指著展昭的咽喉要害便去了。展昭拿手中的巨闕堪堪一擋,道:“白少俠要動手,展某必然奉陪,隻是若是展某僥幸贏個一招半式,還請白少俠能夠回答展某的一個問題。”

白玉堂露出個看似有些輕佻的笑容:“莫說一個問題,就是一百個問題你白爺爺也不放在眼裏。隻是若是你輸了,便要向你爺爺我磕三個響頭,以後也莫再叫什麼‘禦貓’,不如改名喚作‘病貓’吧!”

展昭聞言也不氣惱,隻是淡淡一笑:“君子一言……”

白玉堂脆生生接道:“快馬一鞭!”

兩人便同時向後一躍,彼此隔開一段距離。展昭做了個“請”的動作,那白玉堂也不含糊,一個縱身便提劍刺來。

於是二人你來我往,刀光劍影間不消半刻已走了十幾招。白玉堂心中不由暗暗對這貓兒刮目相看:須知能在他劍下走十招還麵不紅氣不喘,不見半分疲態不露絲毫敗狀的人其實並不多,而這展昭居然能與他走了十幾招還旗鼓相當,難解難分,看來這南俠當真不是浪得虛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