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一言既出,包拯展昭二人臉上皆變了顏色。
“公孫先生,”包拯雙眉緊鎖,顯是對公孫策突如其來的斷言有些疑惑,“你此話怎講?前日陳府差人前來報案之時明明說陳東來被殺,家中祖傳之寶玉觀音遭盜,現下你又何來玉觀音根本不曾被盜一說?”
公孫策一躬身:“學生也隻是大膽猜測,並無真憑實據。隻不過從種種跡象來看,這種可能確實存在。前一日展護衛去陳府書房查看,回府時不也曾說,那古董架上獨獨那原先擺放玉觀音的一層幹幹淨淨,片塵不染,學生想,這莫不是刻意提醒那玉觀音已失?再加上昨夜陳府被人血洗滅門,各個房間皆被搜查過,極有可能是因為來者知曉那玉觀音根本不曾被盜!”
包拯沉吟片刻,喃喃道:“公孫先生所言有理……那依先生看,這玉觀音此刻會是在何處呢?”
公孫策略一思索,拱手回道:“若是昨夜不曾被人掠了去,應是還在陳府之中。”
包拯雙目圓睜:“既然如此,就煩勞先生與展護衛走一趟,再去那陳府細細查探一番。”
“是。”公孫策與展昭領了令,帶著數名衙役,一行人又向陳府去了。
來到陳府大院,公孫策也不急著入室找尋那玉觀音,隻是沉默的打量著這修建的富麗堂皇的大宅。半晌才開口問一旁的展昭:“依展護衛所見,這陳府之中最可疑,也是最有可能藏匿玉觀音的地方是何處?”
展昭一雙眸子猶如被墨色浸染的一灣碧波秋水,思慮間眼波淡然流轉:“展昭駑鈍,隻是覺得,若是不想被人察覺,越是危險的地方便越是安全。”
公孫策淡淡一笑:“不錯,人人皆知那玉觀音是被人從書房盜了去,又怎麼會想到其實自己找的東西就在眼皮底下?我們且去那書房看看。”
陳東來的書房不過幾尺見方,豆腐塊般大小的地兒,一眼便可以看個清楚,加上前一晚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此刻什麼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扔了一地,更顯得屋子窄小,讓人氣悶。
公孫策在站在古董架旁一層層看過去,果然如同展昭所說,隻有那原先放了玉觀音的一層幹幹淨淨,其他的隔板上都是厚厚一層塵土,隻留下原先擺放器物的地方還留著大小形狀不同的餘白之處。
公孫策看看麵前一層中間一塊四四方方的幹淨處,低頭走了兩步,在角落裏撿起一個小銅鼎,往架上一擺,那底座大小正與隔板上的痕跡相合。
一旁的展昭見他此舉,腦中忽然靈光一現,急忙出言道:“公孫先生且慢!”
公孫策一愣,一雙手還擱在銅鼎上,倒像是叫什麼給黏住了,動也不曾動一下:“展護衛?”
展昭怔怔的盯著他手裏的銅鼎:“展昭記憶中,昨日放在此處的並非此物……”
“哦?”公孫策聞言雙目一亮,“那展護衛可還記得擺放在這的是何物?”
展昭蹲下在腳畔撥弄了幾下,在一堆物事中挑出一個瓶口已有些殘缺,通體淨白無瑕的玉瓶:“若展昭未記錯,應是這隻白玉瓶。”
公孫策自展昭手中接過玉瓶,上下一番細細把玩打量,不禁搖了搖頭:“這說不通啊,這白玉瓶的底座是圓的,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都與這隔板上留下的痕跡不符……莫非,這就是其中的玄機?”
語畢,又抬頭對展昭道:“展護衛,你且來與我一起,按照這層層隔板上的痕跡把對應的器物擺放端正。”
“是。”展昭抱拳應了一聲,便也上前幫著公孫策擺放架上原本應該放置的古董。
二人忙了約摸又半個時辰光景,才把地上橫七豎八的東西收拾了,一件一件的放歸原位,隻剩下之前那個白玉瓶找不到對應的位置。
展昭手持玉瓶,細細比對隔板上的痕跡,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原本放置玉觀音的那一層就隻剩此處而已,為何這白玉瓶的底座卻與隔板上的痕跡無法吻合呢?”
公孫策盯著隔板喃喃自語道:“原先放在此處的器物顯然要比這小小的白玉瓶大上許多……”複看看原本應該擺放玉觀音的一層,忽然從展昭手中接過玉瓶,笑言道:“展護衛,你看這白玉瓶放在此處如何?”說著,便一抬手將玉瓶擱在了那應當放著玉觀音的一層。
還不待展昭說話,二人隻聽“咚”的一聲響,書房地上的一角竟仿佛塌方一般陷了下去,露出一個漆黑的方形入口。公孫策展昭二人異口同聲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