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英雄出少年,大概說的就是眼前這兩個人。
“禦貓”展昭溫潤如玉,舉手投足間不失君子風範,“錦毛鼠”白玉堂文武雙修,生就一副不羈性格,兩人無論武藝,相貌還是品行上都是難分伯仲。
像這樣兩個少年人,本該能做一對惺惺相惜的摯友,而事實上,在十裏坡不打不相識的那一夜,二人心裏也的確是對對方產生了些許微妙的感覺,也許就是對這樣一個年紀相仿,武藝又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同輩的欣賞與好感。
然而展昭身處官場,處處以公家利益為先,自然對白玉堂為了一個小小的“禦貓”封號便惹出這些事端的做法大不讚同。而白玉堂則是打小便與眾位兄長一同闖蕩江湖,骨子裏頗有幾分處處無家處處家的自由散漫,原本就看不上那些個為皇室所用,淪為朝廷鷹犬的江湖中人,因而難免一開始就對展昭抱有偏見,再加上被一個“禦貓”的封號削了麵子,更加是處處看不慣這與自己格格不入的“展護衛”。都說貓鼠難相安,放在這二人身上,當真不假。於是原本的欣賞與好感因這其中種種因由而大打了折扣,便被二人深藏在心底,誰也不肯表露半分了。
再說這展昭與白玉堂在陷空島五鼠的練武場大打出手,兩個人之前交過手,心中都曉得對方功夫了得,然而一個為了取回玉觀音不得不戰,另一個為著五鼠的尊嚴誓要求勝,因而雖是各懷心思,卻也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天上地下一番爭鬥,打得甚是好看。
這二人刀光劍影之間不覺什麼,一旁觀戰的四鼠看的是驚心動魄,心中七上八下,卻又插不上手,唯有在一旁暗暗心焦。
蔣平見他二人這半天過去還未見疲態,誰也不露半分敗狀,心道這樣下去不是法子,總得想個轍幫幫老五,否則這得打到何年何月。
然而還未等他想出個主意,遠遠的跑過來兩三個仆役,到了盧方麵前氣都還喘不勻便大聲道:“老、老爺,不好了!剛才小永說看見有人闖進老爺書房去了!”
盧方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大驚:“糟了!怕是衝著那玉觀音去的!”話音甫落,原本還打的昏天暗地的展白二人同時收手,頗有默契的互看一眼,白玉堂低低道了聲:“貓兒隨我來!”便連劍都來不及收,腳下生風,急急向著盧方書房的方向奔去。
此時盧方的書房裏一片淩亂,幾個小廝被打得口吐鮮血,奄奄一息的躺倒在角落裏,原本端端正正擱在案上的玉觀音這一刻哪裏還有蹤影!
白玉堂見狀大怒,重重一拳砸在那書案上:“反了!這是哪家的小賊,賊爪竟伸到你白爺爺身上來了!”
展昭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臂:“白少俠別再耽擱時間了,這陷空島的地形你比較熟悉,先去追賊再說!”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微微一點頭:“他跑不遠!大哥二哥你們留在這裏把守,我與展昭去追那小賊!”說完與展昭去了馬棚,跨馬便沿著陷空島與外界相通的唯一路徑追去。
果然如同白玉堂料想的一般,那偷入書房的偷兒並未跑遠。兩人縱馬追了不到一刻,便見遠遠的一個人影正在拔足狂奔。白玉堂足尖在馬鐙上輕輕一點,一個翻身便躍出數裏,待他落地之時,錚亮的畫影已然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展昭忙也一個翻身下馬,急急奔過去:“白少俠……”然而話還沒出口,白玉堂劍下的偷兒忽然身形一晃,直挺挺便倒了下去。
白玉堂忙收了劍,蹲下身去在他鼻翼處伸手一探,愣了半晌,抬頭對站在一旁的展昭道:“……他死了。”
展昭麵色一沉,也不言語,隻是同樣蹲下身去在屍體上一陣翻找,然而除了幾兩碎銀子之外,什麼也沒搜到。
這下連白玉堂也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自己親手又翻騰了半天,一樣是徒勞無功,這死屍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玉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