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一句話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白玉堂倒是無所謂,他理了理衣襟,朝屋裏看了一眼。
“有什麼事就派人送信來開封府。”
說著還補充,“交給展大人也是一樣的。”
屋裏夏清風點頭,表情認真,還帶著幾分恭敬。
展昭這時候才覺察出一點不對來了,要說白玉堂這性子一來開封就逛琴閣還真有點說不過去。
他眼睛在兩人之間瞟了瞟,沒答話,等白玉堂跟著自己出了閣樓,上了長街,才道:“你認識那夏清風啊?”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露出了一點高深莫測的表情來,嘴角似笑非笑道:“想知道?”
展昭被這麼盯著看,莫名覺得自己矮了一頭,下意識挺了挺脊背,“隻是好奇。”
“人都說好奇心害死貓。”
展昭皺眉,“你老實說,你和這琴閣沒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吧?”
白玉堂一愣,“亂七八糟的關係?”
展昭摸了摸鼻子。不怪他突然想到了別的,上輩子查的這些案子太多了,難免造成一種條件反射,很多有錢的主都愛跑什麼戲院、琴摟、煙花之地。說是看戲,聽曲,其實暗地裏藏著別的買賣的多得是。
白玉堂也就三年前來過一次開封,隔了這麼多年過來,居然還有熟悉的人,難免讓人想岔了。
莫不是陷空島還有其他暗地裏的買賣?
若是上輩子的展昭肯定一笑而過,根本不相信的。可這輩子本來很多事就已經顛三倒四了,很多時間也對不上,這不是時間倒流的問題,根本是自己重活了一回。
人說莊周夢蝶,到底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呢?連展昭自己偶爾都會覺得,自己記憶裏的那些東西其實就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
白玉堂走在一旁,與展昭並肩。
兩人肩膀因為走路的動作時不時碰到一處,白玉堂微微轉頭就能看見身邊那人皺眉的表情。
好像為難,又像困惑,或者是迷茫。
白玉堂心裏也覺得奇怪,這人怎麼這麼多變?上一刻還笑嘻嘻的,下一刻就一副晃神模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憂心什麼。
這種情緒讓白玉堂很陌生,他向來不理睬別人的事,別人好與不好都和他無關,也從來不會費這個心思去揣摩別人。
可展昭卻成了個例外,也許因為他實在太引人注目,那些表情動作語言,總是莫名的傳達著另外的東西。雖然自己實在理解不能,但也正因為無法理解,反而一而再的被吸引過去。
“琴閣是陷空島的產業之一。”實在不明白他在費什麼心思,白玉堂幹脆托盤而出了。
展昭一愣,“陷空島不是主要經營海鮮的麼?”
在開封的產業也隻有一兩處酒樓而已。
白玉堂道:“這產業是夏清風硬塞來的。”
“啊?”天下還有這等好事呢?
“夏清風不是開封府的人,她老家在鬆江。”白玉堂見展昭驚奇,隻得解釋道:“當年她在鬆江撫琴,還是個小姑娘,名不見經傳。但是因為樣貌不錯,被一家土豪看上了硬要納她為妾。夏清風不答應,對方就要硬搶,恰巧遇到大哥在出貨,撞上了,順手救了她。”
展昭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白玉堂搖頭道:“夏清風在島上住過一段時間,大嫂本來想留下她在島上幫忙的,兩人交情也不錯,大哥認了她做妹子,算起來我還得叫一聲姐。”
展昭關注的重點一下偏移了,“她比你大?!”
白玉堂點頭,“隻大一個月。”
展昭哦了一聲,想了想,算明白了,“夏清風後來自己來開封做生意,為了報答你大哥,將產業給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