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並沒打算這麼快離開,既然都出了島,多逛逛也無甚所謂。沒想到展昭突然這麼冒出一句,他反而是愣了愣。
“誰說我要走?”
展昭端著酒杯看他,“查完帳你不回去?”
“寫封信派回去就好,何必自己跑?”白玉堂劍眉微蹙,顯然不太愉悅。一邊拿了展昭帶來的花生米吃起來。
展昭摸摸鼻子,有些尷尬,“我聽人說,你不太喜歡出島。”
“是不太喜歡。”白玉堂倒也沒隱瞞,展昭聞聲抬頭,他卻沒再說下去。
展昭隻得接道:“那為什麼……?”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跟你有什麼關係?”
展昭隻得悶頭喝酒不吭聲了。
兩人喝光幾壺酒,花生米醬肘子也吃完了,後半截竟是都沒再開口,跟和誰比賽似的,直撐得腰都挺不直了才罷休。
第二日展昭起來還覺得有些飽,匆匆洗漱了去前廳拿了個饅頭就算早飯了,出門時剛巧碰上公孫策。
“先生。”展昭跟過去,“應楠真呢?”
這幾日公孫策負責應楠真的膳食,應楠真擅長用毒,怕他就算在牢裏也能對其他人下手,所以公孫策親自監視。
他也研究了應楠真身上攜帶的各種毒藥,有些是很奇異,卻也不見得破不了。
果然,應楠真對上公孫策就老實了好些,這開封府主薄不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能驗屍查案,治病救人。他對醫術的好奇心十分大,應楠真被他弄得苦不堪言,現在一見到公孫策就自動後退三步拉開距離。
公孫策道:“大人準備過些日子就將他放了。”
展昭皺眉,“不會有問題嗎?”好歹也算個證人。
公孫策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搖頭道:“沒有證據,這人遲早都要放。若是不放,反而打草驚蛇。”
展昭想了想,覺得有理,點點頭,道:“那大人……”
“大人自有想法,這事就先別管了。”公孫策安撫道:“到點了,帶趙虎他們巡街去吧。”
開封城依然是一片和睦熱鬧,清早的商人小販來來往往。
展昭拿著巨闕與趙虎走在街頭,又覺得似夢,又覺得上輩子的事已經離開了很久。
正走神,聽見旁邊趙虎歎氣一聲。
“怎麼了?”展昭轉頭看他。
“張龍還在閉門思過呢。”趙虎有些擔心,“他這幾日情緒都不太好,我怕出個什麼差錯。”
“那也沒辦法,他還在停職期間。”展昭想起什麼來,問:“他老母親還好嗎?”
“老太太精神著呢。”趙虎砸吧砸吧嘴,“聽說還經常幫人說媒,他們村裏都被說成好幾對了。”
展昭笑起來,“不如幹脆讓張龍回去看看吧,難得回一次家。”
趙虎一拍手,“好辦法啊!”兩人正說笑著,就聽前頭突然傳來尖叫。
“抓賊啊!”
一戴著頭巾的女子挽著竹籃跑了出來,腳下一絆就往地上摔。旁邊人驚呼出聲,連展昭也一下變了臉色。
那女子肚子微微挺著,一看就是有身孕的人,這摔下去怎麼得了?!
可展昭離得遠了,就算趕過去也來不及拉住,正此時,旁邊斜刺裏陡然伸出一隻手來,堪堪扶住了女人。
“姑娘小心!”那人將女子扶穩了,又抬頭朝展昭這邊看來。
展昭此時已上前將小偷攔住了,趙虎凶巴巴道:“光天化日的偷東西,你膽子也太大了點!”
說著就將那小偷往地上一壓,順手搜出他懷裏東西來。
展昭定睛一看,是一隻錢袋和一個木頭雕成的小人。
那女子被攙扶著走過來,接了東西趕緊跟展昭道謝,又轉頭跟旁邊的人道謝。
那男子揮手,笑得清風淡雅,“隻是小事一樁,何須如此。”
趙虎還沒認出對方是誰來,展昭卻是認出來了。
“丁大哥。”展昭勾起嘴角,“你怎的來了開封?”
那人一身素色錦衣,看起來儒雅又帶著幾分貴氣,此時麵帶笑容,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
“我是來找人的。”丁兆蘭道:“你可見著你義妹了?”
說起展昭與丁家兄弟的淵源,那也算早了。早些時候展昭還沒入開封,浪跡江湖四海為家,酒肉朋友不少,知己朋友雖不多,但一個個卻是肝膽相照,絕對能交付信任的人。
這丁家兄弟就算其一,丁兆蘭是大哥,丁兆惠是弟弟,兩人是雙胞胎,看上去長得十分相像,但展昭卻能一眼分出兩人不同來。
不說別的,光是氣質兩人就不同。丁兆蘭沉穩懂事,丁兆惠愛惡作劇,性子也頑劣。這兩人還有個妹妹,自小就十分疼寵,所以也造成這丁月華性子與平常女子不太一樣。
丁家是將門後代,女子也能練武,沒什麼大規矩。因著展昭和丁家兄弟親如兄弟,所以與丁月華也就成了義兄義妹的關係。
展昭也是多年沒與丁家兄妹見過麵了,這一下見著,心裏的激動不難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