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展昭回了衙門,公孫那邊已有了初步驗屍的結果。
“致命一擊是腹部的刀傷,從整個腰間刺穿了。”公孫一邊洗手一邊道:“身上有多處打傷的痕跡,看起來他跟人爭執過,右臂是死了之後砍斷的,胸口的洞也是死後造成的。”
“胸口的洞能查出來是什麼東西造成的嗎?”展昭問。
“肉皮裏有木屑,應該是木頭撞擊的。”
展昭皺眉,“如果用木頭撞擊,不可能那麼平整啊,應該……”展昭伸手比劃了一下,“更惡心……”
公孫也點頭,“沒錯,如果是木頭撞擊的,周圍的皮肉恐怕全被砸爛了。”
“那……”
“但如果對方內力很大,功夫很好,撞擊的速度快而且一次通過呢?”公孫拿出幹淨的帕子擦了擦手,“他的周圍胸骨全部震碎了。”
展昭皺眉,“你是說是個功夫極高的人……”
“不然沒有其他解釋。”公孫攤手,“難道你要告訴我真是詛咒造成的?”
“那個娃娃呢?”展昭想起這個,“娃娃上有什麼線索?”
“我讓趙虎拿去洗幹淨,隻是木頭容易浸染,沾了血跡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出原本的樣子。”公孫說著,就見那頭趙虎剛好過來了。
他手上拿著個木偶人正被擦幹淨,見著展昭回來了,趙虎道:“展大人,公孫先生,這娃娃可蹊蹺咧!”
公孫挑眉,伸手接過來,展昭也湊過去看,就見那木偶娃娃被趙虎一通狠洗,雖然好些地方還是浸染了血色變為了深褐色,但還是能看出來娃娃的樣子。
竟然是和朱榮長得一模一樣的。
公孫道:“這娃娃也斷了手,胸口一個洞,看樣子是故意的。”
“先生,這難道真是詛咒啊?”趙虎瞪大眼,“要是這樣有用,哪該有多少人要死啊?”
公孫搖頭,“人為最有可能,這個娃娃隻是障眼法。”
展昭也轉過這個彎來了,“手和胸口的傷是死後加上去的,這未免多此一舉。應該是凶手臨時想出詛咒的辦法,將木偶娃娃弄成這種詭異樣子,再加在屍體身上。”
公孫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趙虎奇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想轉移注意力?”
“也許不這樣做,他很容易被查出來?”公孫突然道:“既然這樣,就按一般的方法先排查線索。從朱榮身上的錢財找起,再從仇人朋友找起。”
展昭也道:“那麼早就出事,還是在後花園裏,府上的下人也要多注意。”
趙虎領命趕緊就去辦事了,展昭站在原地,隱約的卻覺得有點不對。
公孫轉頭看他,“功夫高,用刀,又在自家後花園。你不覺得和誰有點像嗎?”
展昭眉頭微蹙,“有人陷害?還是巧合?”
“這個就說不好了,我們得到的線索還太少。”公孫看了看天色,“我去找大人說說情況,你要是閑著,就跟趙虎一起去查查。”
“……我去查酒莊。”展昭道:“不是說朱榮嗜酒嗎?”
“這也是個辦法。”公孫點頭,二人這便分頭行動。
說朱榮嗜酒,還真沒錯。展昭找了開封幾家比較大的酒鋪,居然個個都認識朱榮。
聽說他出了事,老板的看法各有不同。
有的說:我早覺得他這麼喝遲早要出事。
也有的說:這是什麼世道啊,朱榮從不賒賬,又不欠人錢,怎麼就有人對他下手了?
展昭轉了一圈下來,得出個結論:朱榮對誰都是一視同仁,比較仗義,但因為嗜酒酒品不太好,喝醉了容易說一些平日不為外人道的話,但這些要真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更不足以刺激人對他動殺心。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展昭在一家茶棚坐下來,一邊歇息,一邊想著這案子。
上輩子包拯處理的詭異案件也多,自己雖已習慣找線索,問嫌疑人,但論決斷能力,果然還是包拯和公孫策更高一籌,有些細節自己很容易就忽略過去了。
殺人案無外乎幾種:劫財被發現,平日不合結仇,尋仇,為了個人利益。
找出凶手的動機是破案最重要的一點,否則之後的線索都無法聯係起來。展昭一邊回憶著上輩子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形,一邊喝著茶,漫無目的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正這時,斜對麵的客棧裏突然發出一聲女人的驚叫。
周圍好些人都被嚇了一跳,茶坊裏也有人站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展昭已率先趕到了客棧門口,裏麵正有許多客人跑出來,有的還撞到展昭肩膀。
展昭微微往後讓開,高聲道:“不要擠,小心受傷!”
客棧掌櫃此時也跑了出來,一眼看到展昭,趕緊道:“展大人!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