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燈在天花板上發出慘淡的白光,灰白色的牆把整個重症病房圍得格外壓抑,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坐在靠牆的椅子上睡著了,病床上一名年輕俊秀的男孩子正安靜的躺著,隻有一旁的健康監控器上不時發出滴滴的聲響,就像是死亡的鍾聲。顯示屏上的波形顯示著這個男孩子的生命體征,預示著死神降臨的節奏……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開了,老婦人被這陡然帶進來的寒風驚醒。一個身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戴著眼鏡,手裏拿著一疊文件。
“你是——”老婦人顯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您好,我是四象律師事務所的陳尚律師,我是受歐陽先生的委托,和您談一下‘靈魂遷移’計劃的。我之前打過電話的。”
“我記得你了。”老婦人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原來你就是陳律師。”
陳律師很高興,老人家能這麼快想起他來,而且,眼前的老人比他想象中的狀態好很多,這對他接下來的談話很有好處。“吳女士,你好,請恕我開門見山。我的委托人也就是現在環宇集團公司董事長歐陽先生,他願意讚助您的孫兒吳劍參加‘靈魂遷移’計劃,令孫現在的情況想必院方也已經告知您了,以目前吳劍的身體情況來看,很難有蘇醒的可能,而且每日維持其生命延續也需要高額的醫療費用。據我所知,吳家的經濟條件一般,若沒有其他的經濟來源,這個孩子恐怕都很難撐過這個月。”
“你說的這些我都了解,車禍帶走了孩子的父母,還把我的孫兒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作為他的奶奶,我實在是不願意放棄這個孩子活下去的希望。”老婦人看著臉色慘白的吳劍,萬分難過。
“現在,我的委托人願意提供無償的經濟援助,支援這個孩子高額的醫療護理費用,他很希望吳劍能夠醒過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吳劍需要參與‘靈魂遷移’計劃。”說著陳律師拿出手中的一疊文件遞給吳女士,“隻要您在這個地方簽個字,歐陽董事長將會支持吳劍維持生命的所有醫療費用。”
“可你們的那個計劃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是不是安全,萬一你們將我孫兒的大腦嵌入到網絡中,他死了呢?”老婦人看著手裏的文件,眼淚便止不住的留下來。
“吳女士,其實這個合同對您和吳劍來講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您如果不同意的話,就隻能看著吳劍死去,因為高額的醫療費用已經超出了您的承受範圍。如果您同意的話,說不定吳劍還有活下去的可能。歐陽先生有一子一女在十年前車禍中受傷,參加了‘靈魂遷移’計劃,如果這個計劃真的這麼不靠譜,歐陽先生又怎麼會同意自己的親生兒女參與計劃呢?”陳律師看著吳女士好像有些聽進去了,趕緊說道,“歐陽先生在這幾年也讚助了不少像吳劍這樣情況的重症病人,他的希望就是他們當中的某些人可以在進入那個世界後蘇醒過來,帶回歐陽先生子女的消息。您可以再仔細考慮下,不過所剩時間不多了,我很希望能盡快得到您的答複,畢竟如果吳劍死了,我們也就沒有任何可能了。”
陳律師說完這席話,又走到床邊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吳劍。歎了口氣說道,“吳女士,我明天再過來看你們。”
吳老夫人拖著緩慢的步子把陳律師送到病房門口,樓道裏很寂靜,隻有陳律師走過樓道時的皮鞋的回響。
送走了陳律師,吳老夫人呆呆的坐在吳劍的身邊,整整一個下午,一動也沒有動。
新都市最高的大廈名為雙子大廈,是由兩座高聳入雲的百層大廈組成。在雙子大廈B座103層,是潘多拉公司的一組服務器的放置位置。而這組服務器就是“靈魂遷移”計劃所使用的。
雙子大廈A座頂層花園咖啡廳,歐陽董事長一個人喝著咖啡。
陳律師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推了推眼鏡,說道,“董事長”
歐陽董事長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陳律師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文件,恭敬的遞給歐陽海,“歐陽董事長,這是潘多拉公司靈魂遷移計劃明年的預算。這裏還有一份明年靈魂遷移計劃的誌願者名單及醫療費用預算。在過去的一年,有兩個誌願者身體已經死亡,我已經把那兩個人從明年的誌願者名單當中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