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說什麼?企業破產還有……痛失愛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童然像是被抽光了力氣,頹廢的倒在沙發旁邊,直覺告訴她,出大事了。
他得了絕症,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之後,就聯合駱逸柯騙了你。這也是在你離開之後我才知道的。他說寧願你恨他怨他一輩子,也不要你承受那痛苦。他希望你永遠留在澳洲不要回來,不要發現那秘密。所以他的死訊被封鎖了,隻有少數人知道。我們以為時間一久,被世人淡忘之後,你就也會慢慢的不去在意,就說他出國了。令我們沒想到的是,你會想到報複,整垮了牧氏。更沒想到,你會那麼快就回來。
車子上,童然回想著剛剛秋亞亞跟她說的話,表情幾近癡呆。
怎麼可能、這一切怎麼變得那麼快?
死了?嗬嗬嗬,她到底做了什麼?
“然然,你沒事吧?”坐在旁邊的秋亞亞不安的看著童然,她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處於發呆狀態,什麼話也不說,也不哭。就像失去了靈魂的傀儡娃娃一樣。
童然依舊一動不動,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眼神空洞的可怕。
車子停在墓場門口,童然幾乎機械式的打開車門然後走了下去,秋亞亞走在她的身邊,時時刻刻關注著她。就怕一不小心她就出事了。
童然雙腿一軟,跪在墓前,看著眼前的墓碑,童然突然笑了,笑得淒美又蒼涼。
秋亞亞心緊揪著,看著童然笑,她覺得異常恐怖。她現在大哭一場反倒比笑正常。
她到底、做了什麼?
他處處為她著想,可是她卻害死了他的雙親。
他好自私、憑什麼讓所有的痛苦都他自己一人承擔?憑什麼讓她恨他。
他好殘忍,為什麼連見最後一麵的機會都不給她。
嗬、終究是錯過。
這都是誰的過錯?
這都是命中注定的嗎?
為什麼命運如此弄人?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童然不斷的搖頭自言自語著,眼淚終於從她眼角滑落,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再也收不住了。
“然然,別這樣。他已經去了。”秋亞亞無比哀痛的說道,這個男人對她的然然那麼好,她對他再也討厭不起來。
“為什麼啊?!嗚嗚嗚。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突然,眼前一黑,童然倒在了墓前,失去了知覺。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自從那天她昏倒,她已經住院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她什麼話都不說,隻是每天按時吃送來的飯,藥。然後就是睡覺。不管誰來看她她都不理,她完全像個沒有靈魂的軀體一般。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童依拿著藥走了進來。
沒人的時候,她會毫不掩飾眼中的怨恨。對,她恨童然,從來沒有一刻不恨過。她恨她奪了她的一切,甚至把牧淩熏的死也歸於她身上。好在、今天結束就好了。
童然坐起身,木然的接過童依手中的藥,迅速吞下。
童依始終沒有說話,等她吃完藥,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轉身就要離去。
“四姐,還有幾天?”在童依要關上門的那一瞬,半個月沒有說話的童然突然開口了。聲音聽上去有點沙啞。
童依關門的那隻手僵住,神情怪異。
“四姐,你,那麼恨我?”童然的聲音再次傳來,盡是一片蒼涼。
“對,我恨你。是你奪了我的一切,你害死了熏,你害的我失去父愛。你害的我一無所有!為什麼世上有了我童依,偏偏還要有你童然?!”童依顫抖著聲音,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怨恨。
“你真的那麼恨我,恨到要我死?”
“你知道?!”童依猛然回身,驚慌的看著童然。
五天前,她想出去走走,卻看到童依在角落裏在她的藥中放了些什麼東西。這幾天她的昏睡證又明顯強烈了許多。整天都昏昏欲睡的,所以她才問她,是不是時間快到了。
強忍住睡意,童然露出一個慘淡無比的笑容:“今天睡下之後,就不會醒來了,是不是?”
“對,今天你睡下之後,就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沒人能夠就得了你,以後、沒人會來跟我搶這一切了!”
“四姐,謝謝你。”童然笑得更深了,仿佛她就快要解脫了。
童依用怪異的眼神看這童然:“謝我?你謝我什麼?”
童然笑笑,沒有回答她。
“四姐,幫我轉告父親,叫他不要太傷心,好好注意身體。”
“你不怕死?”童依無比疑惑的看著童然。
“四姐,我累了,我想睡了。你走吧,不然你就走不了了。”童然是在提醒她,如果她不走,父親第一個就會懷疑她。
門口的人還是沒有動靜,可是她的意識卻漸漸模糊了。
她想起在她住院第三天,藍澤佑的前女友洛冰兒來找她,她知道了真相。可是又能怎麼樣。
這就是命運,誰都擺脫不了的命運……
她想起了董姨,想起了駱逸柯,宮伊澤,車翼炫,秋亞亞,藍澤佑……在她閉上眼睛之前,一張俊臉出現在腦海中,那抹熟悉的邪笑,是牧淩熏。
熏讓你等了我半年,你一定很想我是不是?奈何橋上,等我。
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童然閉上了眼睛,永遠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