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張謙為人不錯,雖算不上八麵玲瓏,大麵上卻還可以,很是交了幾個不錯的好友,這幾天頻繁的參加這些好友們給他舉行的餞別宴,剩下的時間就是叮囑兩個弟弟,督促家裏收拾東西,看著小兒子念書。

轉眼之間就到了離開的時間了,來送行的除了幾個知交好友和幾位同僚,就是兩個弟弟,六弟張謐沒了以往的笑容,一張漂亮的臉蛋繃的緊緊的,小弟張譫已經哭的稀裏嘩啦了。

張譫出生的時候張謙已經成親,之後自己又一直無子,可以說是把張譫當成兒子養的,感情深的很,這不,張譫已經嚷嚷著要收拾行禮跟他三個一起去永定府了,好歹被張謐攔住了。

張謙走前親自去拜訪了先永寧伯他大哥張諺,張諺隻說了一句好好幹就再沒了別的。

就連今日送行,其他兄弟也不過是派了管家下人送了些銀子做程議,加起來有兩百輛左右,不過張謙也不在乎就是了。

張謙此行其實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曆任永定知府,雖然沒死,但都被折騰的沒了雄心壯誌,有的還被搞的家破人亡,否則也不會人人對這裏比如蛇蠍。據說還有的老婆孩子曾經被搶走過,雖然後來又被救了回來,到底留下了傷痕無法再正常過下去。

張謙不迂,但天生有點執拗,否則也不能在張家那樣的地方出人頭地還做出一番成績來。

他覺得如果他最後也落得那樣的下場,還不如死了算了。

看著那些兄弟好友,隻覺得此次一別大概要到黃泉才能相見了,甚是傷感。

漸行漸遠,直到看不到遠處的身影,張繡才從馬車裏爬出來,張謙騎著馬正好在馬車邊,看到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沒教養的東西,臨別都不知道給你各位叔伯見禮,這麼多年白教你了。”

張繡撇嘴:“我明明有行禮,隻不過沒說話罷了。再說了,反正要走,說那麼多幹嘛?越說越舍不得,當斷不斷,別弄到後來小叔叔真的跟來你又後悔。”

張謙都氣笑了:“小王八蛋,這是誰教你的歪理?”

張繡嘿嘿笑:“爹啊,我識字可都是您老教的誒。”

張謙頓時一噎,剛想抬手揍張繡,就見這小子手腳並用靈活的爬進了車裏,忍不住搖搖頭。

這孩子倒是天生的灑脫,隻不曉得會不會是天生的薄情,不過以後還是要注意對這孩子心性的引導。

永定府地處西北,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比比皆是,且因為經濟不夠發達,就連文人也少的很,在中原諸人看來,簡直就和方外沒禮教的蠻子差不多。

小孩子心性不定,張謙很怕這唯一的兒子到了永定府貪玩壞了性情。

張繡當然不是薄涼,他可是好好的給兩位叔叔送了一份好禮呢,嘿嘿,要是到時候不見了,他就有借口要好處了不是嗎?

張繡一路上東張西望稀奇的不行,見到什麼都要大驚小怪一番,後來於姨娘都受不了讓他去找小妹妹玩,杭氏專心看護寶貝閨女,路上還要注意各種安排,忙的跟陀螺似的,已經夠糟心了,哪裏還有空看張繡這個寶貝蛋?於氏張繡又被杭氏推給了張謙。

張繡看見什麼都要問,人家拔草要問澆水要問,看到樹要問看到草也問,有時候還會問一些比較深沉的話題,比如在路上臨時歇腳的時候就撿起一堆樹葉,神神秘秘的問他爹哪兩片樹葉相同,然後叉腰得意的告訴他爹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然後開始舉例,從他家大伯一直到他家小侄兒,是的,張諺的大兒子如今孩子都已經出生了,然後告訴他爹這叫實踐出真知,然後又問那為什麼有的人明明不是親戚偏偏長的像呢,張謙的回答是百樣米養百樣人,張繡說否也否也,那是因為女媧娘娘甩泥點子亂甩的。

尤其後來張繡吃著雞蛋問他爹,你說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捏,直接把他爹都問惱了。

張謙惱羞成怒,差點逮著他揍屁股,不過有些話倒是讓他若有所思,比如那句實踐出真知。當然關於先有蛋還是先有雞這個問題他還是很認真的寫信請教一些好友同年了。

張謙絕對不承認自己是被個五歲小兒給問的無話可說所以折磨一下自己的好友來找平衡的。

張繡不是沒外出過,事實上他從小小的會計一路做到財務總監的位置,出差的次數不要太多,出差嘛,不是飛機就是火車,偶爾近了就跟同事拚車,這樣一路慢慢悠悠的邊走邊逛還真是沒有過。

且不說三百年前的環境空氣都不是後世能比的,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這路實在是太不平整了,他們走的還是管道,也是坑坑窪窪哪裏都不平,有時候碰到下雨馬車還會陷進泥坑裏。

張繡被晃的身體都酥了,一到晚上做夢就是一堆一堆亮閃閃的星星一會兒排成S一會兒排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