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關將近,各種消息也紛至遝來,真的假的好的壞的,讓人難以分辨。
而跟這場戰爭多多少少都沾點邊的書房裏的學生,他們的消息則可靠的多了。
大家相互交流著自己得到的消息,但是情況並不樂觀,最大的消息就是半天沙和瓦剌勾結起來了,凡是西去的商隊一個都沒回來。
當然也有好消息,靖王的捷報不斷的傳來。
張繡雖然也關注這些消息,卻並不像其他人一樣緊張,張謙畢竟在城裏,隻要不出現民亂,就會一直安全。
但這種奢望顯然是不可能的。
再又一次大捷之後,據說靖王不僅找到了半天沙的老巢殺死了一半的沙賊還捉住了他們的大當家,更主要的是拿住了他們勾結瓦剌的重要證據。
張繡對這些也僅僅是了解一下,他最高興的莫過於於姨娘遞來的消息,小舅舅和小姥爺都中了,名次雖不靠前,卻也在二甲之列,都進了庶吉士,倒也得了個‘叔侄雙進士’的美名。
張繡對庶吉士是幹什麼的其實不太清楚,但上輩子小說看多了也看到過一句話: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說白了庶吉士那可能就是將來的首輔宰相,張繡不知道大盛朝的庶吉士值錢不值錢,想來隻要不站錯了隊,不說平步青雲安安穩穩當官還是可以的。
張繡雖然跟那兩位外家不是很熟悉,聽了於姨娘的講述之後對於家人也挺佩服的,畢竟出兩三個秀才沒什麼,一家三代幾個大小爺們全能考中秀才,也算了得了,尤其如今還有兩位高中了,於家的前途簡直是看得見的。
因此張繡是見天兒的樂,當別人都一片愁雲慘淡的時候,張繡這樣自然就很招人眼了,尤其是不對付的人,況如今還真有大事發生。
薑明澤見到他臉上的笑容就是大怒:“張繡,你這般幸災樂禍是瞧不起靖王府還是怎地?”
張繡愕然:“你怎麼了?”
薑明浩把張繡攔到身後:“四哥,你這是作甚?”
薑明澤雙眼通紅:“父王重傷,這小子居然在笑,你問我作甚?你又在作甚?”
張繡這下是徹底驚愕了,靖王重傷?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薑明浩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明浩,到底怎麼回事?”
薑明浩低聲道:“與你無關,你回去罷,看好了明波,不要出來。”
上午的教學已經結束,鍾先生都沒來而是找了個人來代課,這陌生先生也是一下學就離了去了,沒多做一步停留。
現在回想起來反常之處實在太多,可笑他心神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竟是一點沒發現,便是張繡自己也覺得慚愧。
本是他自己失措在先,也沒了戲弄薑明澤的心情,為父擔憂本是為子本分,薑明澤千般不好,對靖王卻是一片孝心,當下道:“那好,你自己小心。”
遲疑了一下才道:“四公子也是一片好心,你別跟他太計較。”往大了說,要是薑明澤給他扣上一個不孝的帽子那薑明浩這輩子就完蛋了,說到底,他關心的也僅僅是薑明浩一個人。
薑明浩微微頷首道:“我知道,你去吧。”
張繡走的毫不遲疑,薑明澤卻是大怒:“張繡……”
薑明淮突然站了出來:“四弟,五弟,母妃讓咱們下學後去見她,走吧。”
薑明渙也應和道:“是啊,若不是重要之事母妃也不會著人特意叮囑了,四弟,走吧。”他可不想這時候小五這魯莽的家夥又鬧起來。
靖王府現在是關鍵時刻,薑明澤也不敢大鬧,不過是看不過眼張繡借住別人家還整天沒心沒肺的樣子,簡直就是在拉仇恨,他惡狠狠的瞪了薑明浩一眼扭頭就走,連薑明渙都沒等。
薑明浩還是麵無表情,心裏對靖王的擔憂不比任何人少,還有對張繡的擔心,在他看來張繡太小了,連掩飾情緒都不會,他自然知道張繡這兩天是為家中長輩出息高興,家有喜事本該開心才對,奈何昨天家裏剛得到的消息,靖王跌進了別人的陷阱,浴血奮戰半天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已然受了重傷,至今還昏迷未醒。
這等大事由不得人不慌張,雖說靖王府有世子坐鎮,奈何世子雖已成人,卻也才十八歲,還未及弱冠,大麵上的事還得由王妃做主,王妃卻是內宅婦人,外麵很多事情不便插手。
現在人心惶惶,都在想著靖王一旦過世,那勢必是世子襲位,很多之前跟世子不對付的人就擔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