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明浩拖著張繡進了門,張譫才惡狠狠的瞪了張謐一眼:“都怪你。”
張謐尷尬的摸摸鼻子。
調戲自己侄子什麼的,他真心不是這麼想的,隻不過動作太快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啊。
倆人一前一後進去,就見張繡正在薑明浩的帶領下參觀自家收拾一新的房子。
跟他小時候印象裏的格局一樣,隻不過現在粉飾一新,就連花草也都鏟掉重新栽種,張謐做主把隔壁的房子也買了進來,兩個院子打通,原本於姨娘住的那個小小的院子推平建造了一個小巧玲瓏的花園,裏麵溪水環繞還有一座精致的假山,上麵已經爬滿了淩霄花,靠南臨水的地方還做了個小小的涼亭,和假山用一座花崗岩小橋連接了起來,園子裏除了兩株牡丹一株合歡外,其餘種的都是冬青月季菊花這些比較容易活的植物,路是鋪的鵝卵石,讓張繡想起了紅樓中的曲徑通幽。
薑明浩平時話不多,但見到張繡就有點忍不住:“其實六叔本來想全部種牡丹啊梅花之類的,我記得你比較喜歡顏色鮮豔的話,還說過什麼雜草更容易生存之類的,就想著還是種月季菊花之類的,這些花花時長顏色也鮮豔好看,從春天到秋天就不停,本來還想再種上一株紅梅的,可惜沒地方了……”
張繡聽的嘴角直抽,現在臨近深秋,正是菊花盛開的時候,就是月季也還沒完全凋零,偶爾也還有幾朵頑強的掛在枝頭。
他就說覺得奇怪,誰家花園種花不是種些名貴品種,他以前跟兩位小叔叔接觸的時間少,但是通信的並不少,六叔是個自戀的死傲嬌,七叔對那些文雅的玩意兒完全沒興趣,一匹好馬能讓他高興上一年,這樣兩個人布置花園,要不弄得美輪美奐精美絕倫要不就是搬幾塊石頭堆一起,能這樣精致中又被奇怪的降低一下格調,反而透著一股矛盾的淩亂美的,也隻有這位隻關心愛好沒有審美的家夥了,隻是:
“你怎麼認識我六叔七叔的?”
薑明浩微微不自在的道:“先跟你七叔認識的。”
薑明浩和張譫完全是不打不相識的孽緣。
張譫好武,念了幾年書也沒個成效,後來幹脆走了門路補進龍鱗衛當了個七品侍衛。
皇帝手中有三衛:錦衣衛,羽林軍,龍鱗衛。
其中錦衣衛延續了前朝職責專項負責刺探天下情報,羽林軍負責皇帝宿衛和儀仗,而龍鱗衛,則是負責上戰場和出皇差官員的安全,說白了,既是皇帝給派的保鏢,同時也負責監督他們是否辦事不力有所勾結等等,某種程度上來說,龍鱗衛的設置,最大程度的保證了外出官員的清廉。
不得不說大盛朝的開國皇帝夠奇葩,打聽人家的秘密還不算,還明目張膽的以保護的名義派遣自己的心腹進行針對外出官員的監督,偏偏那些將軍啊欽差啊的還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錦衣衛選的是民間孤兒,還有些是祖輩都是錦衣衛,而羽林軍則是功勳世家朝廷官員後人的地盤了,龍鱗衛則主要是從各地篩選的平民之子。
張譫也是弄了好些手段才進了龍鱗衛,剛進去的時候很是受了一番排擠,但龍鱗衛比羽林軍好的一點就是大家都服有本事的,張譫混的如魚得水時間一久慢慢的也跟其他人打成了一片。
張譫和薑明浩相識完全是一場烏龍。
張譫為人義氣,錦衣衛沒人敢惹,但羽林軍和龍鱗衛卻積怨已久,某天張譫一個玩的不錯的同僚被羽林軍一個家夥給調戲了,張譫知道後就帶著人去找那人算賬,結果薑明浩從背後看身材跟那人相似,恰好那天他受邀去參加一個很私人的宴會,穿的常服又有點相似,就被圍毆了。
但薑明浩看似年紀小,武功卻不弱,三五下把一起去的人給揍了個七七八八,最後拚著痛把張譫給揍了一頓,自己也挨的不輕,打完才發現認錯人了,結果不打不相識,再說薑明浩身手又比張譫厲害,慢慢也認識了。
後來又認識了張謐,熟悉之後才發現原來是張繡的兩位叔叔,可謂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認不認識一家人。
現在張繡問起來薑明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說自己被當作了調戲男人的登徒子?還是說自己把張繡的叔叔給揍了一頓,還是往死裏揍的那種?沒法說。
薑明浩不說,張繡也能猜到三四分,張譫好武,但為人熱情仗義,也沒什麼壞心眼,最佩服高手,薑明浩話不多但武功高強,但對張譫這種人卻很沒轍,尤其是對方纏上來的時候,倆人無非是不打不相識,時間久了也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