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射在我的臉上,我的心裏,好似文文溫暖的雙手。不知從那天開始,不知到那一天止,文文藏在了我的心底。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感覺舒服極了,新的一天,新的開始,我和爸爸走在喧鬧的菜市場上,漫無目的的逛著。在我心中,高樓林立的繁華都市是人們為是現在夢想拚搏的地方,但是我卻愛著我的家鄉,她寧靜、安逸,溫柔的讓我們忘卻身上所有的疲憊,放下那份不擇手段、放下那些所謂的競爭激烈。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兒,我們不能否定現實的殘酷性,但是至少在我們的心中,還是要保持著那個最初的理想,保持著對感情的衝動,保持著那點善良、正義感,這樣才不算一個隻是為了錢而活的行屍走肉。我和爸爸在挑著青菜,賣菜的是一位大姐,她還領著個四五歲的孩子,小孩兒天真的指向我對著他媽媽道:“媽媽,他叫叔叔對嗎?”大姐點頭回應著。我感歎著歲月這把殺豬刀,摸著嘴邊的胡子,心中想著,我是個要奔三的人了。告別了十八歲的青春,我們學到了人情世故,學到了逆來順受,學到了所有一切不想接受的東西。曾經在某一個瞬間,我們以為自己長大了,有一天,我們終於發現,長大的含義除了欲望還有勇氣和堅強,以及某種必須的犧牲。在生活的麵前我們永遠是個孩子。
買好的一切需要的,氣喘籲籲的到了家。“怎麼沒人在家?”爸爸奇怪道。我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出去溜達了。”收拾了會兒屋子,媽媽和文文回家了,原來他們去洗澡了。媽媽陰沉著臉進了臥室換衣服,我轉念一想,腦袋嗡嗡作響,心髒停止了一般。文文脫下外套坐在沙發上,高興的對我說:“你也去洗洗澡吧,蒸會兒桑拿多舒服呀!”我茫然的點頭,心中暗想:媽媽看見了那道胸疤到底會怎麼說?匆匆吃過午飯,我領著文文去了江邊散步,冬季的午間總是愜意的,陽光充足,讓人感覺不那麼寒冷。“文文,媽媽沒問你那道傷疤的事兒?”我問道,文文變的低落,回道:“當然問了,我實話說了,我不想騙他們。”聽過文文的回答,雖然在我心中早有預感,但是依然心亂如麻,我不知道爸媽會怎麼想,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我隻是緊緊拉住了文文的手,道:“我不會放棄的。”文文鑽進我的懷抱中,尋求著一點點的慰藉,好讓自己不那麼的孤單,畢竟在她的心中,這個城市屬不屬於她還是個未知數。畢竟,她隻是個女人。
晚飯時,大家依舊閑聊著,但我看得出,心事各不同。爸爸一口口的喝著酒,卻不吃一口飯菜,媽媽也在極力的找話與文文聊著,這些細節讓我不安。我撂下筷子,在沙發上鋪好被褥,便一頭紮進被窩兒,索性不理會。我在逃避,我不想麵對、我不想失眠。我希望一覺醒來,一切都如夢如幻,不曾發生。深夜,我在被窩中與文文發著短信,安慰著她。媽媽拍拍我,我起身隨她進主臥,爸爸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吞吐著香煙,吸的很凶,媽媽小聲道:“肖涵,她有先天性心髒病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知道這病有多嚴重?知不知道會遺傳?”我知道我說什麼都將於事無補,索性不語。爸爸狠狠的吸了幾口煙,掐滅了煙頭,道:“肖涵,不是我們不同意,如果沒有這個病,我一定會答應你的,文文是個好孩子,可是...唉。”我點點頭,第一次選擇了沉默,媽媽道:“肖涵,你聽話,我們這都是為你了好,跟文文實話實話,就說我們不同意吧。”我又點了點頭,我不知道那些勇氣、那些主見都飛到哪去了,我隻是呆呆的站著,緊握著拳頭,茫然的點頭,一直點著頭...他們還在跟我小聲的談著,我卻什麼都聽不見,呼吸變的困難,好難受。爸爸看我這樣子,搖了搖頭道:“肖涵,你回去睡覺吧,我明天去醫院問問這病到底遺傳不,你長大了,不能光為著自己想,你該想想你以後的日子,去吧。”我轉身向客廳走去,每一步都那麼重,每一步都那麼難。將被子蒙住了頭,我躲在那片屬於自己的黑暗中,享受那份寂靜。將電話打開,閱讀著每一條短信:“肖涵!快起床去上課!要遲到了!”“我們中午去吃麻辣燙吧!嘿嘿。”“喂,幹什麼呢?我想你了...”“肖涵,能遇見你是我最最幸福的事兒。”“晚安。記得早點睡覺,別通宵打遊戲,對身體不好。愛你的文文”“我感冒了,難受,嗚嗚嗚。”“肖涵,我命令你,給我唱歌聽!”...看著看著,我哭了,從來不會流淚的我,沒有知覺、沒有預兆的哭了,突然覺得胸口好悶,猛地起身跑到酒櫃邊,隨手拿了瓶酒,向嘴裏灌著。靜謐的夜,細數畫一般流過的記憶,卻發現,每個細節裏都是文文。深夜寂寞包圍了我整個身心,即使她在我身邊,我卻感受不到。繁華落盡,如夢無痕。我嘲笑著自己即使在深切的熱愛裏麵,卻是孤獨。第一次感覺自己那麼無用,第一次心中沒了主意,那一夜,我喝了很多酒,希望能讓自己繼續能做那個絢麗短暫的夢,而不是麵對殘酷痛心的現實。夜已深,曲未終,人未散,情未了,緣已斷。漆黑的夜讓我恐懼,我怕我們的愛不是敗給了距離,不是敗給了時間,而是輸給了那份堅持下去的勇氣。我喝醉了,依稀記得靠在酒櫃睡著了,夢中有人在叫我站起來,勇敢麵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