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葉家突然對東越產生了興趣,我不得不用心提防。
看到她一身男裝走進歌舞坊時,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花了眼。但是她的那一對湛清的杏眸卻讓我肯定了自己眼力。
當時她與葉天鵬同進同出,顯得十分熟絡。
後來我才了解到,原來葉天鵬竟然是她大哥柳雲淩的同窗,而當晚,掛在仙樂坊中那個巧奪天工的大燈籠,也正是出自她的巧思。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為了幫葉天鵬解圍,不顧官家小姐的身份,喬妝頂替芊姿上台演出。
不得不說,她彈的琵琶彈的很有些水準,和她的人一樣,清新中又帶著幾分俏皮,生生把那首銀詞豔曲彈成了高山流水。
台上專心致誌彈奏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台下,站在角落裏那一襲綠衣的儒雅男子凝望她時,眼中飽含的深情,但是我卻看到了。
在那一刻我似乎體會到了一種難以明狀的、極不舒服的感覺,當時的我還不懂,其實那種感覺就叫做……嫉妒。
種種心思驅使著我想弄清楚她的底細,於是便用她遺失的玉佩為餌,引她到竹隱苑,果然我發現了她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她不但會武功,還擁有天下至奇至利的武器鬼蠶絲。這種詭異的武器不得不讓我將她與神秘的鬼域聯係在一起。
恰巧,當時鬼域發出了江湖通告,他們少宮主中了奇毒,急需冥芝解毒,誰能找到,便會以鬼域特有的辦法報恩感謝……那就是以鬼域全派之力滿足獻寶者一個願望,哪怕是要幫他奪取皇權。而且鬼域也確實有這個實力。
我雖然怨恨父皇,但依然不能對威脅東越國的事袖手旁觀。
於是便用尋找冥芝來試探,看她是否真的與鬼域有關。
她在我麵前耍了小聰明,卻沒有沾到任何便宜,惱羞成怒的她倔強的打飛了我的麵具,甚至不惜摔傷自己。
當她將一根小指伸到我的麵前,要和我拉勾約定時。我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懷疑也許是錯的,她那樣純真的作態,怎麼可能會是鬼域埋在東越的眼線?
放心不下的我跟蹤她來到鏡湖邊,聽到她給丫頭們講《梁祝》。
那樣淒美的愛情絕唱使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原來男女之愛,真的可以叫人生死相許。我原本冰封的心開始渴望愛情,迫切的想尋到那個讓我至死不渝的愛著的人,我不知道那個人會是誰,但我的心卻本能的告訴自己,那個人絕不可能是林紫月……
假如我能預知未來,我絕不可能讓她進到那座危險重重的將軍墓中。
我形容不出當時等在墓外時,心中的那種莫名的慌亂,滿腹的焦灼讓我失了慣有的淡定。
而且讓我更後悔的,是她竟然陰差陽錯,在那墓中,遇到了南吳國太子……尉遲季然。
我與尉遲季然的交情,還要追溯到八年前。那年,父皇派我跟隨使團出使南吳國。
剛到南吳國那天,我便去馬市挑選馬匹。因為之前答應了言硯,要幫他買一匹隻有南吳國才出產的好馬。
左挑右選,最後和一個穿著紫色華服的少年看中了同一匹。
那少年長的俊美非常,氣質高貴,眉角處堆滿狂傲之氣。
火爆的言硯為了爭馬,與他起了衝突,被他的手下打的滿臉是血,我隻好出手相助,將他及他的手下都結結實實的教訓了一頓。
少年擦著嘴邊的血,斜吊著眼角,邪笑著問我:“喂,你敢告訴我你是誰嗎?”
“南宮羿。”
“南宮羿,好,你等著,這匹馬我早晚會弄回來。”
他果然說到做到,隻是沒想到的是,一國太子,卻是用“偷”的辦法,將那匹馬給弄了回去。當時我已經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不想再橫生枝節,隻好又重新買了一匹安撫了言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