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數量上絕對不是人類可以比擬的。這一點,雨澤早就聽說過了,如今親眼看到周圍密密麻麻的海族,心中也難免會有所震驚。仿佛沒有止境的腦袋,正緩緩晃動著,不斷向自己靠近,那種壓迫感,似乎還帶著靈魂的威壓。
好在雨澤用千裏眼觀察了四周,所以大致可以計算出周圍的海族有多少,倒也不是特別恐怖,這裏的海族,算上還剩下近六百精銳,總共有一萬兩千人左右。
一萬兩千人,一百三十人。這樣的對比,似乎隻存在於傳說,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比傳說還有令人瞠目結舌,因為這一百三十人中,大部分都帶著傷。在他們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情緒,安靜而又沉著。充滿殺氣的眼眸裏,仿佛帶著萬千的血色,要將整個世界都征服一般。
是的,他們要征服世界,就算麵對著比自己多了一百倍的漲族,他們的心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畏懼,再加上雨澤還麵帶微笑,正安靜地望著前方,那雙眼中的自信,仿佛如同強行針一般,狠狠地打進了大家的靈魂深處。
望著那堆積如山的屍體,海族的腳步也緩緩停了下來,他們完全無法想象,就是這麼些人,居然如此瘋狂。海族的第一縱隊,真正的精銳之師,居然也損失了四成,這樣的損失,可是從來就不曾發生過。可是自從遇到了雨澤,仿佛什麼都變得可能了。
“雨澤老弟啊,他們怎麼還不殺上來?”鬆子平靜地說道。
“他們也需要休息嘛,不要著急,等一下有得殺。”雨澤依舊帶著笑容,淡淡地說道。“隻是這一次我欠大家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給大家了。”
“說什麼還不還的。”老湯自嘲地笑道。“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跟他恐怕還守在那個臭味熏天的地方呢。如今還可以像這樣瘋狂一次,足夠了。你說是吧,鬆子。”
“還是老湯了解啊。”鬆子笑道。“人生得如此的瘋狂,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呢。想當年自己被海族追得幾乎見到了死神,還能活過來。不就是覺得我還有瘋狂的事沒有做,所以死神才不敢收嘛。”
“隻是可惜了,沒能在來之前跟大家好好喝上幾杯。”雨澤笑了笑,扭頭望著小金,說道。“還有這個小家夥,跟著我倒是受苦了。如果這一次還能活著出去,以後我不想讓大家再過這樣的生活了。你們不是說,這樣瘋狂的事,一輩子一次就足夠了,是吧?”
“話雖如此,如果可以多瘋狂幾次,誰又能拒絕呢?”方問天難得地開口說道。“隻是這雨也該停了才對,老是這麼下著,讓人很難受。”
是啊,雨一直這麼下著,就算是大家有淚,也看不清。倒不如雨過天晴,讓大家好好地哭過一次,或許心中壓抑的所有不平,也將隨風而去,到時候再好好地殺他一回,還擔心什麼呢。
“大家小心了,他們來了。”雨澤突然低聲說道。站在屍體上的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大家要做什麼?”
“殺!”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從屍山上傳遞開來,如同來自靈魂深處的呐喊,瞬間便讓那些已經開始向前走動的海族,突然停了下來。看到這樣的情景,雨澤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淒涼的笑聲,快速向四周傳遞而去,是喜是悲,誰也說不清。
大雨,並沒有如有願,依舊那樣下著。樹林上空,一片灰蒙蒙的,仿佛整個天空都要踏下來一樣。雨澤周圍的一百三十人,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一次又一次擊殺著衝上來的海族。在他們的腳下,屍體越來越多,自己所站的高度,也不斷提升。
血液,仿佛已經變成了水一般,混合在雨水中,不斷地滲進地下,滋潤了整片樹林。誰也不曾料到,這片樹林在不久的將來,居然還帶著紅藍相間的葉子。而這樣的變化,正是由紅藍兩種血液灌溉而成的。
一遍又一遍,天地間仿佛就隻剩下了刀光劍影,仿佛隻剩下早已發麻的手臂,還有不斷拋飛的屍體。邪影已經變成了藍色,灰藍色的劍身,給人一種沉重,卻充滿了力量。在藍色鬥氣與靈魂之力不斷的刺激之下,邪影揮舞的速度仿佛也越來越快。
濃濃的血腥味,不斷自邪影周圍散發而出,還未靠近的海族就已經感覺到邪影所帶來的詭異,那種詭異仿佛是由血液組成,又像是由海族的屍體打磨而出一般。就是這樣的怪異,卻往往令殺上前來的海族微微一愣。也就是這麼一愣,斷送了他們的性命。
殺戮,依舊在進行著,仿佛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就那樣不斷地殺戮下去,直到整個世界都變成黑暗。在血與雨澤的交替中,有的隻剩下殺戮的天下。其他的一切,仿佛都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早已被丟在了世界的角落。